“当年我初入宫,也以为真心能换真心,以为那个站在梨花树下对我笑的少年郎,会护我一辈子。”
如懿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悠远的怅惘:
“可到头来才知道,宫墙里的风太烈,能吹散人心,吹淡情意。我的少年郎,早就死在一次次的猜忌、一次次的疏离里了。”
她转头看向魏嬿婉,眼神里再没有了先前的痛斥,只剩深深的疲惫:
“我原以为,你和凌云彻能守住那份纯粹,能让我再看见一点从前的影子… 却没料到,连你也变了。凌云彻心心念念的那个会对着他笑、会跟他说家常的魏嬿婉,也不见了。”
容珮看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得红了眼,却不敢多言。
如懿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满殿的花香和失望都吸进肺里,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再抬眼时,脸上又恢复了几分端庄,只是眼底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是我多事了。姝妃妹妹,今日叨扰,我先回宫了。”
她没有再看魏嬿婉一眼,也没有再提凌云彻,只是扶着容珮的手,一步步走出景仁宫。春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暖不透她周身那股散不去的寒凉,仿佛那宫墙里的风,已经把她心里最后一点关于 “真心” 的念想,都吹得烟消云散了。
她来去匆匆,只留下一地漠然,永琛十分费解,这娴妃是不是闲的无聊?
“母妃,你在想什么?”
永琛不解的抬头看向母妃,见她满脸都是古怪之色,便不由得问道,安陵容摸了摸他头上的小揪揪,有些无语的叹了一口气。
“额娘在想,为什么这娴妃要念一句私奔的诗?”
安陵容望着如懿远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瓷瓶,嘴角勾起一抹啼笑皆非的弧度。
永琛见母妃神色古怪,又拽了拽她的裙摆:
“母妃,那诗不好吗?”
前世永琛对古文不感兴趣,对这些知识也停留在课文上,自然不知道这首诗出自哪里,只是觉得听起来好像是说两个人初见就有了感情的意思。
“也不是不好,是用得荒唐。”
安陵容轻笑着摇摇头:
“这句‘墙头马上遥相顾’,出自白居易的这首《井底引银瓶·止淫奔也》,你看题目后面注着‘止淫奔也’, 是劝女子莫要私相授受、违背礼教私奔的,通篇说的都是私奔女子后来的凄凉下场,哪里是用来叹什么少年情分的?”
永琛一时沉默,这娴妃看着便像是知书达理的,怎么会将这句话挂在嘴上?
“难不成她感叹的是皇阿玛?”
永琛歪了歪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安陵容伸手摸了摸他圆溜溜的头:
“你别给你皇阿玛找不痛快!”
永琛不服气,他哪里找不痛快了?
“好了,乖!”
安陵容敷衍的捏了捏永琛的脸颊,转头看向嬿婉:
“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得了你。”
“奴婢谢娘娘!”
魏嬿婉真心道谢,若是旁的主子,只怕会迁怒于她,幸好是…她的主子。
“不过…我记得你阿玛魏清泰也曾是官身,为何你家中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安陵容有些不解的问道,魏嬿婉无奈摇头:
“阿玛早逝,家中唯有额娘和弟弟,从前是逼不得已,如今跟在娘娘和主子身边,家中情况早就改善了。”
安陵容微微点头,永琛却一脸若有所思,魏清泰,好耳熟的名字,他仔细回想了一下 历史,然后脑海中闪过灵光,一脸震惊的看向魏嬿婉,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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