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阿莫？”
在去城主府的路上，朵兰和阿莫搭话，阿莫沉默不语，就像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朵兰的视线从她泛青的指甲落到她脖子上的符文枷锁，又缓缓落在她那双黝黑到几乎没有任何光亮的眸子上，眼眸微微眯了眯。
“你是中原人吧？”
北荒人的眉目高深，轮廓更加分明，而中原人的五官更加柔和 ，阿莫一看就是中原人。
阿莫依旧无动于衷，朵兰也不放弃，而是十分好奇的看着阿莫问道：
“你应该还有记忆吧？阿莫一定不是你的真名对不对？”
阿莫在北荒语中的意思是奴隶，不管是谁都不会给女儿取这个名字吧，阿莫还是没有理会朵兰，朵兰却越发起劲：
“你是幽城人吗？还是外地来的？我听说幽城的女子都因为崇拜城主哭着喊着要伺候城主，你也是吗？”
朵兰的话音未落，阿莫的眼神突然波动了一下，似恨似厌，总之不再是之前那般无动于衷了。
朵兰的眼神一闪，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可我见了那城主，也不过如此，你的眼光显然不怎么好。 ”
“闭嘴！”
阿莫终于绷不住了，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泛青的指节几乎要断裂。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脖子上的符文枷锁像是感应到情绪波动，表面的纹路竟泛起极淡的红光，烫得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眼底的恨意与厌恶瞬间被恐惧压了下去。
她侧过脸，不愿再看朵兰，声音冷得像地牢里的石壁：
“尊主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非但不恼，反而往前凑了半步，指尖把玩着袖间垂落的银链，蛊铃轻轻晃出细碎的声响：
“我不过说句实话罢了。”
她的目光扫过阿莫苍白却依旧清丽的侧脸，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
“你长得这般好看，好姐姐，你从前定然是十分明媚的姑娘，现在居然整日待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哎呀，这也太臭了，你真的甘心吗？”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你甘心吗？”
“甘心与否，轮不到你管。”
阿莫猛地转头瞪她，黝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不甘，有痛苦，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朵兰，像是要将她看穿，语气里带着警告的寒意：
“我劝你安分些，凡是企图和尊主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哦？”
朵兰挑眉，眼尾的艳色更浓：
“比如呢？是像那些失踪的女子一样，成了祭坛上的血食，还是像你这样，被磨掉了性子，成了只会听话的木偶？”
阿莫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想起被掳来的日子，想起反抗时被反噬得皮开肉绽的滋味，想起那些试图逃跑却被苍玄子的邪术变成干尸的姐妹 ， 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脑海，让她浑身发冷。
“多说无益。”
她猛地闭紧嘴，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麻木，只是攥着拳头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脖子上的枷锁还在隐隐发烫：
“你若再胡言，等会儿到了净身池，有的是苦头吃。”
朵兰看着她强装冷漠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不再追问，只是轻轻晃了晃银链，袖中的赤玉蛊蛇似是察觉到什么，轻轻蹭了蹭她的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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