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的肩膀猛地一抖，攥着门板的指尖 “咯吱” 作响，指甲缝里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
朵兰缓缓收回脚，鞋尖在石阶上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以… 这个药池，你泡过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阿莫强装的麻木。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字，阿莫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不敢看它，是因为每一次瞥见，都能想起当年泡在里面的滋味吧？”
朵兰步步紧逼，走到阿莫面前，眼底的幽深里藏着一丝怜悯：
“苍玄子说的‘最成功的作品’，就是你，对不对？”
阿莫终于猛地睁开眼，黝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的痛苦与恨意，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几个字：
“… 别问了。”
阿莫避之不及的背过身便要离开，朵兰歪了歪头：
“你甘心吗？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你甘心吗？你不想报仇吗？”
阿莫的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有肩膀微微颤抖，许久之后，她才挤出一句话：
“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听话一点或许…还有活路…”
这话说出来阿莫都不相信，可是…她看着朵兰的脸，眼中浮现出几分悲痛，她的女儿比朵兰要小一点，可是…她的女儿没有了。
她颤抖着手狠狠闭了闭眼：
“你…”
“你相信吗？”
朵兰歪了歪头突然问道，阿莫一愣，什么？
“你相信苍玄子会让我活着吗？”
阿莫顿时沉默，自然是不是的 ，朵兰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所以我为什么要听话？”
朵兰轻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阿莫：
“你看，左右都是死，我干什么要让苍玄子得意，阿莫姐姐，你愿意一直这么作为傀儡活着吗？我能闻出来，这里面有很多血腥气，死在这里面的人不少吧？你真的愿意，继续为苍玄子做事吗？”
阿莫的手狠狠攥紧，黑红的鲜血一点点顺着手指落在地上，她怎么会愿意？她怎么可能愿意？可是她好不容易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复仇，才能…向夺去自己女儿的恶人复仇，她…
“你知道吗？”
朵兰慢悠悠的上前，脚步十分轻快，她围着阿莫转了一圈：
“纵使螳臂当车，蜉蝣撼树，也能有一拼之力，可如果真的被他炼成了神药，阿莫，你也能感受到这种药多么神奇吧？你从前定然只是一个正常女子的力气，可现在，你可以毫不费力的洞穿门板， 你能感受到这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力量对不对？”
朵兰伸手点了点她垂在腿边的手，阿莫的眼眸狠狠收缩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她坠入地狱受到非人的折磨，得到了这么强大的力量，眼看着有机会复仇了，现在仇人却又要变强，想一想都是十分绝望的事情。
“你…你想要做什么？苍玄子…根本没有人能反抗！”
她终于说出了口，朵兰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但是我有办法，只是…你要告诉我，苍玄子之前是不是在吃药。”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苍玄子明日炼药之时对药材下手，这些药材组合起来的效果很好，几乎包含了几百种药材，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其实想要破坏很容易，她可以有无数种办法让药效变成毒药。
可那样，那些小姑娘就活不了了，所以…只能在仪式开始之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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