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抽出刀的瞬间，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压抑的呜咽 ，是阿桃。她攥着早就备好的短匕，指节因用力泛白，先前还在发抖的腿此刻却迈得异常坚定，一步步走到苍玄子面前。
“这一刀，替我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匕首狠狠扎进苍玄子的肩膀：
“你说她‘不听话’，就把她扔进炼药炉，我连她的骨头都没捡着！”
苍玄子疼得蜷缩成一团，血沫从嘴角溢出，含糊地骂着 “疯女人”，可这话刚出口，就被另一道身影的动作堵了回去。
是曾被毒瞎一只眼的林嫂，她摸索着上前，刀锋精准地刺中他的胳膊，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三年前你抢粮，杀了我男人和娃，这刀替他们偿命！”
女子们像被点燃的枯草，接二连三地涌上前。有的握着菜刀，那是从芙蓉阁后厨摸来的，刃口还带着锈迹；有的攥着尖簪，是当年被抢来时唯一没被搜走的物件，还有人赤手空拳，却用尽全力掐住他的伤口，指甲嵌进血肉。
“替我娘！你用她的血炼毒，说她‘老骨头还有点用’！”
“替被你卖到北荒当奴隶的妹妹！”
“替那些没熬过去，直接敲骨食髓的姐妹！”
咒骂声、控诉声混着苍玄子的哀嚎响彻祭坛。他的道袍早已被血浸透，原本还算完整的躯体变得千疮百孔，每一次抽搐都带动新的伤口崩裂，鲜血在青石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绕着他的身体淌向药池 ，那曾浸泡过无数女子的池子，如今终于盛了他的血。
有个年纪最小的姑娘春丫，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却在看到苍玄子扭曲的脸时，猛地闭着眼刺了下去：
“这刀替我自己！”
刀身入肉不深，可她却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泪水砸在血污里，晕开小小的湿痕。
杨清站在一旁，看着姐妹们一个个上前清算血债，握着刀的手缓缓垂下。阳光穿过祭坛的穹顶，照在女子们带血的手上、含泪的眼里，没有半分狰狞，只有一种卸下千斤重担的释然。
苍玄子的气息渐渐微弱，喉咙里的嗬嗬声越来越轻，到最后只剩胸口微弱的起伏。他曾高高在上俯视的 “蝼蚁”，此刻成了终结他性命的人，那些被他视作 “贱命” 的女子，用最决绝的方式，讨回了属于自己的公道。
最后一个上前的是个沉默的女子，她没说话，只是将刀深深刺入苍玄子的心脏。拔出刀时，她望着药池的方向，轻轻说了句：
“都结束了。”
风卷过祭坛，吹散了浓重的血腥气，也吹散了女子们积压多年的阴霾。她们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苍玄子，有人哭，有人笑，有人互相搀扶着站不稳，却都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脊背 ， 那些被碾碎的尊严，终于在这一场迟来的复仇里，彻底归位。
朵兰终于从柱子旁直起身，指尖的短笛转了个圈，对着李沉舟扬了扬下巴：
“搞定。”
李沉舟的眼中浮现出几分笑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目光落在苍玄子身上勾起嘴角，东西果然靠抢的比较快。
作者说谢谢各位亲亲宝贝的收藏·评论·点赞·花花·金币·会员！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