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无理又混账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人不由得信服—信服个屁啊？
苍玄子的脸皮顿时涨得通红，惊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戏耍。
他张着嘴想要嘶吼，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曾被他蹂躏的女子缓缓围上来，每一双眼睛里的恨意，都比他当年炼的毒火还要灼人。
“李沉舟！你不能这样！”
苍玄子终于崩溃，声音全是哀求:
“我还知道更多北荒的密道！我能帮你对付北荒王！你放了我！放了我啊！”
李沉舟终于站起身，玄袍下摆扫过石椅的阴影，语气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哦？那就只能证明你之前还有隐瞒，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履行约定？”
李沉舟的话彻底让苍玄子崩溃，他太知道自己从前是如何对待这些女子，他只是把她们当成工具，可以消耗的废材，这药池中、炼药炉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女子，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现在…
杨清握紧手中的刀一步步走上前，那些欺负她们的死士，已经被杀死，现在只剩下这个罪魁祸首。
“ 我现在仍旧记得，死在我面前的一共五十一个人。”
杨清看着苍玄子轻声笑起来，从前这个人是她的梦魇，每时每刻都让她如坠地狱，可现在看着他，她才发现…这人其实也只是一个人。
苍玄子被麻绳捆得像粽子，挣扎时牵动肩颈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眼底却迸出疯狂的怒意：
“你个贱婢敢动我？！
信不信我就算做鬼，也要拖你和这些婊子一起下地狱！”
他嘶吼着，唾沫星子溅在身前的青石板上，试图用过往的恶行唤起杨清的恐惧， 从前只要他提起那些惨死的女子，这些丫头无不吓得浑身发抖。
可杨清只是站在原地，握着刀的手稳如磐石，刀尖映出苍玄子扭曲的脸，她忽然低低笑出了声。
那笑声清越却带着刺骨的冷，像冰棱砸在青石板上，听得苍玄子心头一慌。
“下地狱？”
杨清往前踏了一步，刀背轻轻敲了敲他的脸颊：
“苍玄子，你配吗？”
她俯下身，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苍玄子，要将他的每一个色厉内荏的神色记在心中。
日日夜夜，再不忘怀。
话音未落，杨清手腕猛地一翻，紧握的刀柄带着积攒了数年的恨意往前一送 ，“噗嗤” 一声闷响，锋利的刀尖毫无阻滞地刺入苍玄子腹部，鲜血瞬间顺着刀刃的血槽涌出，染红了他早已污秽的道袍。
苍玄子的嘶吼戛然而止，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球突兀地往外鼓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刺进自己身体的刀，又看向杨清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他想挣扎，可麻绳捆得太紧，只换来肩骨被勒得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瘫软。
“这一刀，替被你扔进药池、泡得骨肉分离的女子。”
杨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握着刀柄的手没有半分颤抖，甚至微微转动了一下刀刃，看着苍玄子疼得浑身痉挛，才缓缓抽出刀来。
鲜血喷溅在她鞋尖，她却像没看见般，俯身盯着他扭曲的脸：
“你记不记得三年前，那个抱着木梳哭着要娘的小妹？你把她绑在炼魂柱上，说她的血‘药性最纯’， 这一刀，替她！”
又是一刀捅进他的大腿，杨清的眼底翻涌着积压的血泪，却没有掉一滴泪：
“我爹娘盼着我姐回头，盼到油尽灯枯，你却把我卖进芙蓉阁，让我被人糟蹋 ，这一刀，替我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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