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史莱克学院的训练场上,唐三正与戴沐白激烈对练。蓝银草与白虎虚影相撞掀起气浪,他却在漫天尘土中望见了幻象——千仞雪穿着金色神装立于云端,背后六翼展开遮天蔽日,而自己手中的修罗剑正刺穿她的心脏。幻象消散时,他的蓝银草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将训练场的青石地面都掀出裂缝。
“小三!”戴沐白抓住他颤抖的肩膀,“你怎么了?”
唐三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渗出鲜血,唐三盯着掌心渗出的血珠,喉咙发紧。幻象中千仞雪坠落时空洞的眼神,此刻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把修罗剑本该是守护的力量,却成了贯穿爱人胸口的凶器——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我不知道。”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蓝银草还在地面疯狂游走,将周围的树木绞得咔咔作响。戴沐白的手掌覆上来时,他才惊觉自己的身体在剧烈颤抖,马红俊肥胖的身影匆匆跑来,可这些声音都像是隔着厚重的屏障,模糊又遥远。
“冷静点!”戴沐白的吼声带着魂力震荡,强行将他拉回现实。唐三闭上眼,玄天功在经脉中急速运转,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剧痛。幻象里千仞雪唇角溢出的鲜血,刺痛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马红俊擦着额头的冷汗凑近,“三哥你最近太拼命了,会不会是精神力过载?”他的凤凰火焰试图安抚那些躁动的藤蔓。
唐三缓缓摇头。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绝非普通幻象。修罗剑的寒意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天使神装的神圣威压仍压得他喘不过气。这是预言?还是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未来?他想起千仞雪离去时决绝的眼神,想起她为了帝位甘愿与他为敌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或许...”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从深渊传来,“这就是我们注定的结局。”蓝银草突然静止,缓缓缩回他的袖口,却在皮肤下留下细微的灼痛。他望着武魂殿方向翻滚的乌云,瞳孔中闪过一丝血色,“但我不会接受。就算是神,也休想让我亲手伤害她...”
戴沐白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唐三抬手制止。少年握紧拳头,掌心的伤口愈合又裂开,鲜血染红了缠绕的蓝银草。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从今天起,我的每一分强大,都是为了打破这个该死的宿命。”
当千仞雪的马车缓缓驶入武魂殿那高耸入云的金色大门时,厚重的氛围仿佛凝滞了空气。阳光穿过大门上繁复的天使浮雕,在地面投下一片片破碎的光斑,宛如她此刻复杂的心境。千仞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风尘的华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教皇殿。
踏入教皇殿,金碧辉煌的装饰映入眼帘,高大的穹顶之上,天使的壁画庄严肃穆,仿佛在俯瞰着世间的一切。而在前方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教皇宝座上,比比东早已端坐在那里,猩红的眼眸悄然注视着千仞雪的一举一动。
千仞雪恭敬地跪在阶下,声音不卑不亢:“老师,天斗城的事务已按照计划推进,雪清河的身份暂时未被识破,后续的渗透工作也在稳步进行。”她详细地汇报着各项工作的进展,从朝堂势力的拉拢,到情报网络的布局,每一个细节都条理清晰。
然而,比比东只是微微颔首,神色淡然,似乎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并未引起她过多的关注。她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权杖,漫不经心地问道:“就这些?”语气中满是不以为然。
千仞雪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一事,我的暗伤已被治好。”这句话终于让比比东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哦?”比比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比比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二十年来,武魂殿遍寻大陆名医,甚至动用珍稀魂骨炼制丹药,都无法根治女儿从娘胎里带来的顽疾。此刻看着千仞雪苍白却透着生机的面容,她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襁褓中的孩子在她怀中咳出血沫的模样。
千仞雪的思绪瞬间回到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时光。记忆中,唐三坚定的眼神,为了寻找药草在凶险的极寒之地中穿梭的身影,还有他险些丧命的惊险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当时的她,满心震撼与感动,还问过他,究竟是如何知晓这能治愈自己暗伤的草药的 ,他当时只说是一名老者告诉他的,她也没有再追问过。
“是一位故人相助。”千仞雪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复杂的情绪,淡淡地说道。她不愿过多提及唐三,因为她知道,若是让老师知道自己与敌人有着如此牵扯,恐怕会生出许多事端 。
比比东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鎏金扶手刻出五道狰狞的沟壑。二十年了,武魂殿寻遍大陆名医,甚至以三块十万年魂骨为引炼制续命丹药,都没能根治女儿从娘胎里带来的顽疾。
"你以为我不想关心你?"比比东的声音突然沙哑,武魂威压如退潮般消散,"身在这个位置,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她缓步走到千仞雪面前,颤抖着伸出手,"让我看看。"
千仞雪别过脸,最终还是顺从地伸出手腕。比比东的魂力如丝般探入她的经脉,确认那些盘踞多年的暗伤确实消失无踪时,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