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娘子！”
云倾走得特别慢，希望在走出凌不疑的视线之前，能听到凌不疑出声挽留她。
终于，在走出十几步后，云倾听到了凌不疑喊她，却没想到，这称呼又从“少商”变回了客客气气的“程四娘子”。
切，思考得这么慢，称呼又这么生疏！
云倾生气地跺了跺脚，但还是停了下来。
凌不疑见云倾虽然停了下来，却不肯回头看一看他，便主动走上前去，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少商”。
虽然没有看到凌不疑的模样，但不知为何，云倾却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
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何时这么小心翼翼过啊！
云倾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容易心疼人，所以这一刻，她又开始心疼凌不疑了。
于是，云倾决定给他个面子，理一理他。
她转过身，瞥了凌不疑一眼，双手环胸，没好气地说道:“喊我干嘛？”
“我跟你坦白，我什么都跟你说。”
“你这就要坦白？这么快的吗？”
云倾惊讶地看着凌不疑，虽然她觉得最终凌不疑肯定会把一切都告诉她的，但她没料到会这么快。
是她低估了这个秘密的秘密程度呢？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凌不疑心中的分量呢？
凌不疑也是被云倾搞懵了，嫌他不坦诚生气的是她，嫌他坦白太快的也是她。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云倾的表情，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坦白？”
云倾见他这个小心求问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
或许，这就是他对自己不同于别人的偏爱吧。
因为在乎，所以小心翼翼。
她看了看脚下的泥土，嗯，除了有一些飘落的花瓣外，还挺干净的，于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来吧，讲吧，我听着呢。”
凌不疑默默地坐在了云倾身旁，俊男美女和盛开的花儿，本来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但凌不疑接下来的话，却一点儿都不美好。
“凌益是我的杀父仇人。”
凌不疑的第一句话就让刚坐下的云倾一下子蹦了起来。
“什么？”
云倾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沉重，她看到凌不疑的苦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突然觉得，自己拿感情来逼凌不疑对她坦白，让他将自己的伤疤活生生地撕开，似乎有些过分了。
云倾蹲下来，握着凌不疑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道:“凌将军，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要不……你要是不想说的话，还是别说了吧。”
凌不疑反握住云倾的手，对她微微一笑，“没关系的，我想跟你说。少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需要你帮我分担什么，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已经有眉目了，一切都会好的。”
“那好吧。”
云倾轻柔地抚了抚凌不疑的脸颊，然后轻轻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死死地抱住他的一只胳膊，想给予他一些微薄的温暖力量，然后小声说道:“那你说吧。”
“好。”
于是，凌不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将那尘封多年的孤城旧案娓娓道来。
云倾这才知道，原来凌不疑姓霍，那一直被他称为舅舅的霍翀将军，才是他的亲生父亲，霍君华真的是他的姑母，凌益是他的姑父，而当年霍家军被全部灭掉，就是因为凌益的出卖。
甚至霍翀本人，就是被凌益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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