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凌益！”
云倾一把抓过旁边的树枝，“咔嚓”一下把它掰成了两半。
虽然凌不疑怕吓着云倾，语气尽量平淡，但云倾还是能感受到他隐忍的愤怒，更是感受到了自己那喷薄而出压制不住的愤怒。
凌不疑轻轻拍了拍云倾的脑袋，“你知道吗，这些事情我压抑在心里这么多年，除了阿起和阿飞，从不对外人说，可是我跟他们俩也只是公事公论，没法放任自己在他们面前流露出软弱无力的情绪。”
“凌不疑……”
云倾捧着凌不疑的双颊，直视着他充满哀伤的眼睛，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又觉得能说得出口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凌不疑捏了捏云倾的鼻子，淡笑道:“好了，别皱眉了，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可不适合做出这样的表情，你只适合开心地笑。”
“切，你这人还挺会说甜言蜜语的啊，以前没少跟别的小女娘说吧？”云倾撇了撇嘴，假装吃醋地说道。
凌不疑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小女娘，只有你，我是专门为了你去学的。”
说出来也挺糗，凌不疑为了让无趣的自己能变得有趣一些，专门让梁邱飞帮自己总结了一份“哄小女娘专用语录”，而他刚才说的话，就是其中一句，却没想到被云倾当成了浪荡登徒子。
不过，他的话虽然不是自己说的，说这句话时的他，却是认真的。
云倾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少商，你要替我高兴。”
凌不疑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要替你高兴啊？”云倾不解。
“因为，我终于找到可以静静地听我倾诉心事，且真心实意地心疼我的人了啊。”
云倾知道，凌不疑这话是在安抚她，但同时也是在宽慰他自己，从今日起，这艰难的人生之路，他不再是一人独行了。
“凌不疑，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报仇，反而一直认贼作父呢？”云倾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停地煽情上面，而是做出认真的表情，向凌不疑提出问题。
“我没有证据，虽然我亲眼目睹了凌益杀害了我阿父，姑母也亲眼目睹了凌益引进来的叛军屠了全城，可是，我们都没有证据，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姑侄俩不得不忍辱偷生，姑母也因为担心日子久了凌益会看出来点什么，干脆跟他绝婚装疯。”
“可是啊，”凌不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我没有本事，不能为我们姑侄俩报仇，导致她装得太久，现在，连我都常常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的了。”
云倾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看到霍君华时她的状态，和她说的那些话，不确定地总结道:“我觉得，她是时而清醒，时而神志不清，但怕是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吧。”
当年的霍君华是多么风光的霍家女公子啊，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还好，有崔祐对她不离不弃，此刻云倾的心里，只深深地希望霍君华能早日恢复正常，和崔祐终成眷属，也算不辜负崔祐的一片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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