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听到要敲断叫花子的腿,眼神惊恐,“要、要……打断他的腿?”
“不然他就要废了。”唐棠用手仔细摸着叫花子的腿,确定了长歪的位置,“去拿个大点的榔头来吧。”她淡定地吩咐道。
麻子和串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都愣住了,没有人动。
“嘿呀!”玟小六恨他们不争气,大声道,“还愣着干嘛?榔头!”
麻子和串子打了个哆嗦,争先恐后地跑出去。
“这人是神族,还受了这么多酷刑,背后肯定有非同寻常的因由。咱要不还是不救了?”老木看着唐棠,低声询问道。
“既然被我遇到了,那他就有活着的道理。”唐棠看了眼那叫花子,“况且都是苦命人,何必这样对他。”
玟小六瞟了一眼,在一旁安静地打开药箱,准备好要用的工具。
唉,老木是不了解棠姐,但她了解啊,棠姐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老木看她心意已定,叹了口气,捡起地上打翻的木盆毛巾,离开了屋子,“我再去烧些热水。”
麻子拿着榔头,和串子一起跑进屋。
“榔头拿来了。”
唐棠接过榔头,眼神平静地看着躺在那的叫花子,“按住他。”
“哦哦,”串子和麻子一个按住他的肩膀,一个按住他的脚。
唐棠刚要敲下去,就听玟小六道:“姐,他醒了。”
她抬眸看去,那叫花子眼皮颤了颤,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一些。
“别怕,这里是回春堂,一个医馆。你腿上的伤必须尽快处理,我现在要敲断你错位的腿骨,需要敲三次,你要是忍不住,就喊出来。”她温和地说着。
叫花子虚弱地看了她一瞬,又闭上了眼睛,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榔头猝不及防地砸了下去,唐棠抬眸看了一眼,叫花子疼得全身抽搐,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鬓角全是汗水,却异常坚毅,一声未发。
麻子看叫花子自己忍住了,不需要他使用蛮力按压,心生敬佩,拿了汗巾给他擦汗,“小兄弟,你放心,棠姐肯定能治好你的腿。”
玟小六看着唐棠的手附在叫花子腿上,给他渡了些灵力,她撇了撇嘴,拿了夹板,上前处理后续。
叫花子痛得汗水涔涔,依旧紧闭双眼、一声不发,直至昏厥过去。
“六哥,他昏过去了。”串子啧啧感叹,“这人也太能忍了,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这点疼和他受的酷刑比起来,屁都不算!”玟小六擦了擦手,然后听到唐棠在她耳边幽幽地问道,“刚才在干嘛呢?我好不容易减轻了他的痛处。”
玟小六尴尬地笑了笑,“我去熬药!”然后跑走了。
不久后,叫花子全身上下裹好纱布,连脸上都缠着纱布,像个大粽子。
麻子和串子把药膏和其它治疗叫花子的东西一一收拾起来,离开房间。
老木端着熬好的药从后院走进房间,“药好了。”
“小六呢?”唐棠瞥了一眼门口。
老木笑了笑,打着圆场,“她忙了一天也累了,这才让我把药送来。”
其实玟小六当时说的是:“老木,你是不知道,姐她每次捡回来人或者小动物,都让我来照顾,太累人了!你就帮帮我,这次让姐她照顾,别来为难我了!”
“行,那就让她休息吧。”唐棠语气淡然。
在门外听着的玟小六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完了,姐生气了,不过比起照顾人,她还是更好哄一些。
唐棠给叫花子头下垫上枕头,给他喂药。叫花子刚吃了几口,药就全吐了出来,还吐了血。
老木叹气道:“这人被酷刑折磨多年,五脏六腑损耗严重,咱们又没有神丹仙药,恐怕活不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