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沈宁听着百里东君神秘兮兮地说道:“唉,你说也真是奇怪啊。这柴桑城不是西南道第一大城吗,怎么我来了之后,也不见几个人影?见到的人吧,也都怪怪的。你不觉得吗?”
“我也刚来几天,我哪知道啊。”沈宁打了个哈欠,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我再睡一会儿啊。有事别喊我,喊司空长风。”
百里东君:“……”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沈宁已经趴了回去,而门外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他一脸惊喜,“客人来了!”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客人,他可要好好招待!
一辆马车停在酒肆门前,八个劲装侍从翻身下马,立在后面。
男人撩起了一角车帘,出现在了已来到酒肆门前观望的百里东君面前。
晏别天抬头看了眼酒旌上的字,“东归酒肆?”
“是啊是啊,东归!看你们似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东归这名字好啊!很配你们,进来喝一杯?”百里东君热情地说道。
晏别天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小二?”
百里东君的脸当即拉了下来,“什么小二,我可是老板!”
不过虽然这人没什么眼力见儿,他好歹是要开张了!
“客官,请!”
晏别天一撩衣摆,当先走入酒肆,他从百里东君身前经过时,百里东君又轻微地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酒味儿,看来也是个爱酒之人。
八位侍从鱼贯而入,直到最后一位将要步入酒肆时,百里东君叫住了他,“就你们几个吗?”
“是,就我们。小老板何出此言?”
百里东君用余光飞快地瞥了眼马车,随后若无其事地一笑,“没什么。请。”
百里东君把几张桌子费劲地拼到了一起,组成一张长桌,笑着说:“我这也没客人,你们可是今日头一个。”
“那两个不是吗?”晏别天看向角落里趴卧的两人。
“啊,他们不是,他们是店小二。”
晏别天的目光落在司空长风旁边的银枪上,像是在思索什么。
“嗐,都别站着啊,请坐请坐。”百里东君连忙招呼着。
晏别天掸了掸衣袍,含笑坐下,车夫并八个高大的黑衣侍卫按着兵器在他身后一溜排开,昂首而立。
不同材质、不同形貌的酒壶被百里东君依次排开放在长桌上,他一边放酒一边介绍道:“桑落、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须臾、声闻、般若。一共十二盏酒,一盏二十两。”
他很直接地朝晏别天摊开了手掌,示意给钱,他这酒多便宜啊,还好喝,要是不给钱,呃……他们看上去也不想去没钱的样子啊。
晏别天挑眉,没出声,但车夫却冷声道:“你知道整个西南道最好的酒馆,兰玉轩里的月落白卖多少钱?”
“一盏一十八两。”
车夫正要冷嘲,百里东君却接着道:“我这酒只比他的好喝一点,所以我卖二十两。”
“你……”
车夫还想辩驳,却被晏别天打断了话,“都要了。”
晏别天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轻轻地按在桌上。
开张了!大客户啊!
百里东君喜笑颜开地将银票收入怀中,“爽快。请吧!”
他正要走,却被晏别天叫住,“小老板,反正闲着,不妨坐下来一起喝?”
“那就不推辞了。”百里东君坐了下来。
“不知小老板怎么称呼?”
“我姓白,叫做白东君。”
“东君珂佩响珊珊,青驭多时下九关。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