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绝人间的晚霞铺满了平淡的蓝天,杳渺的长空长郁金香和玫瑰的颜色,像极了伊丽莎白一世时期皇家剧院的幕布,而黑夜就在这无与伦比的绮丽下,张扬的出场了,它没有把天空完全染成令人绝望的黑,而是赐给视觉几颗星星。
烛火就算再怎么明亮,与白炽灯相比还是过于昏暗。在这样的光下修改章程,眼睛不免加速疲惫。夏婳感到很累,现在只有自己在战斗,这个计划会不会救下西启还未可知,但看到那些卖儿卖女生计无路的人,心里的钝痛就那么令人窒息,自己能做些什么呢?只有这些先从知识启蒙下手,让人才多起来,这样才能经济建设。让土地法合理化。
只要一停下来,孤独和迷茫就会袭来,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对这个世界陌生的穿越者。
心底的害怕,早早被深深埋没,四个月的时光让他相信了老天爷还是善恶分明的,知道自己是因公殉职,所以给了她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尽管是在另一个世界。
昏昏沉沉又是一个万里长梦。
黑暗的墙壁衬托了这里的公正,一面墙面积的玻璃外面是一组陪同审问的警察。
警察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同伴给出来的警察点了一支烟,迫切的询问道。
随着烟圈的消散,那名审问的警察陈康也有些烦躁
陈康他什么都不肯说,七轮盘问问不出个屁来,唯一吭个声,还说要让邹婳审他。想死前再见一面宿敌。
做笔录的高销野眼瞅着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贩毒的保护伞还没被招出来,心里暗骂一句,要不是就捉了一个活口,还是首脑,谁会拿时间跟他耗
高销野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等到对面有人回应,就向他说明了情况,然后又说:
高销野让邹队来一下,犯人的审讯有些棘手。放心,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很安全。
挂断电话后,几人得到了几分钟沉寂的等待,审讯椅上的人也闭上眼睛,难得的露出了一点表情,像痛苦和期待共舞,是等待救赎和自我放弃的交织。
随着脚步的逼近,罪人松了口气,内心悲怆的情绪像血液一样沿着大脑流向四肢。眼光扫过门前的那双皮鞋,神经被拉扯着,带动着所有情绪,涌入了眼睛。
他看着邹婳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眉目间尽是惘然之情。
邹婳国内还有哪些官员与你们勾结,前面的基本问题已经问完了,我不想再啰嗦。
她冰冷的语气让他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蒋常云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这点破事儿你还不清楚吗?还是已经把你知道的,全都抓起来了,觉得贪官缉拿得还不够,想要再刮点儿出来?
他向后一倚。
蒋常云这是我能见你的一张底牌,我还不想交出去。
邹婳你要是招了还算做了点有良知的事,我八成会谢谢你,不过不招也没关系。按现在的扫黑速度,一定能给你在被执行死刑前,在捉到几个和你一条线上的人,让你们一块儿下地狱,你的招供不过是提高速率的极小因素。
蒋常云你还会谢我?
蒋常云自嘲一笑:
蒋常云我这种毒贩带给邹副队的不是只有恨吗?
蒋长云死死的盯着邹婳左手无名指的位置,一星期前那儿还戴着戒指,现在空空如也,无声的宣告着她对自己的残忍。
邹婳别看了那枚戒指,我捐给福利院了
邹婳敲着桌面。
蒋常云你可真行——
蒋长云怒极反笑,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把事做的这么绝,一点回忆性物件都不留,仿佛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世上最脏的污垢,只有像扔垃圾一样把和他有关的一切断的干干净净,她才能安心。怒火一时间差点将他吞没,失望的情绪溢出了更多。
蒋常云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只要你能满足我这个请求,我一定奉上你想要的,所有。
听到这话邹婳沉默了片刻后向窗外人示意了一下,等到只有他们两人时,蒋常云开了口:
蒋常云没想到风月会场上柔弱不堪的当红小姐竟然是铁骨铮铮的人民警察,邹警官,你演的可真好!
邹婳承让,演戏是每个缉毒警的必修课,更何况我要演的让你信服呢
蒋常云从相识到相恋都是你算计好的,对吗,你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吧
蒋常云自虐般的提出这个早已有答案的问题,他的眼里有无助,悲伤,坚定,唯独不见一丝恨意。
邹婳是。
邹婳放松了一下表情,终于有一些情绪露出,像痛下杀手后的不安与踌躇,这是真话,也是最伤人的,她知道,可她不想连这都骗他,她恶心。虽说接下来的话也足够她恶心了
蒋常云听到他亲口承认身体像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精神,他可悲的问道:
蒋常云你为什么不能哄哄我?就像之前吵架那样,你都陪我演这么久了,又何必在乎多这一次呢?
邹婳我也想骗骗你,可再也不能了,总不能让你死前再听一次假话吧。
他盯着她看了好久,那是他的爱人,是他一个月的未婚妻,是他曾经的救赎,但现在为什么那么陌生?
他略带希冀的自我麻醉:
蒋常云你给我一个八年之久的骗局,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就是为了送我下地狱,邹婳你在我身上经营了那么久,也算是一种在乎吧?
邹婳默认了,静静的看着他如一潭清水,眼里只倒映出了他,仿佛在故意反射他愚蠢的模样,“我在乎你妈!你TM受虐狂吧”邹婳极力抑制自己不要喊出心声,他怎么会弱智成这样,没看见她收网的那天直接击毙了他二叔三伯和四舅母吗,那天她舍命也要把他抓住,知道给他带上手铐时才放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