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商场地下超市的灯光太亮了。朴舒瑾眯起眼睛，推着购物车在冷柜前停下。她今天本该让助理来采购，但午夜惊醒后的莫名焦躁驱使她亲自出门——就像三年前某个暴雨夜，她冒雨跑了三家药店只为给感冒的边伯贤找特定品牌的喉糖。
冷柜的玻璃映出她疲惫的倒影：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随意扎起，宽大毛衣遮住了往日锋利的职场线条。她伸手去拿最里层的低脂牛奶，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同时落下。
那只手腕上戴着熟悉的Rolex Daytona——去年生日她送的礼物，表带内侧还刻着"To.BH 5.06"。朴舒瑾的手指悬在半空，不必抬头就闻到那股混合着柑橘与雪松的气息。一年来她试遍所有品牌，都没能找到边伯贤惯用那款香水的复刻。
边伯贤"朴总裁，好巧。"
边伯贤的声音比耳机里听到的更沙哑。他戴着黑色口罩，卫衣帽子压得很低，只有那双笑眼弯成月牙——但朴舒瑾比谁都清楚，这是他面对媒体追问时的标准表情，笑意从不达眼底。
朴舒瑾"伯贤。"
她收回手，声音平稳得让自己都惊讶
朴舒瑾"来采购？"
边伯贤"嗯，新家就在附近。"
边伯贤拿起两盒牛奶看了看，又放回一盒
边伯贤"俊勉哥说冰箱不能空着。"
他语气轻松，背在身后的左手却将购物清单捏成了皱巴巴的纸团。
冷柜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刺耳。朴舒瑾注意到他购物车里已经堆满速食食品和能量饮料——全是她当经纪人时明令禁止的。最上面那包麻辣火鸡面，边伯贤曾经因为偷吃引发胃炎，在医院躺了三天。
朴舒瑾"嗓子恢复得怎么样？"
她听见自己问，目光落在他喉结上那道淡疤——两年前演唱会彩排时被设备刮伤，缝了四针。
边伯贤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边伯贤"托您的福，发布会改期后好多了。"
他拿起她刚才想拿的牛奶
边伯贤"这个牌子出了无乳糖新版..."
商场广播突然响起前奏钢琴曲，边伯贤的手指猛地收紧，牛奶盒凹陷下去。朴舒瑾同样僵住——边伯贤新歌的副歌部分，歌词正唱到"在便利店冷柜前假装陌生，是我们最后的默契吗"。
条件反射地，她摸向包包侧袋——那里曾经永远备着龙角散，现在只摸到冰冷的车钥匙。边伯贤的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口罩上方露出的一小片皮肤突然变得苍白。
边伯贤"那个..."
他指向她购物车里的全脂牛奶
边伯贤"您以前不喝这个。"
朴舒瑾脱口而出
朴舒瑾"录音后你需要脂肪润滑声带..."
话说到一半突然哽住。他们已经不是经纪人与艺人了。
边伯贤的眼睛亮了一瞬又迅速暗下去。他弯腰从底层冷柜取出两盒低脂奶放进她车里。
边伯贤"您现在该喝这个。"
声音轻得像羽毛
边伯贤"胃不好的人要控制脂肪摄入。"
广播里的歌切换到下一首，两人之间的空气却凝固了。边伯贤的购物袋突然从推车边缘滑落，几包拉面散在地上。他们同时蹲下，朴舒瑾的头发扫过边伯贤手背，两人像触电般各自后退。
边伯贤"我来。"
边伯贤迅速收拾好袋子，起身时大衣口袋掉出一张折叠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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