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志龙"朴舒瑾。"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颤抖得像绷到极限的弦。
权志龙"你他妈必须活着。"
这句话像命令,像哀求,也像他十二岁那年没来得及对养父母说的最后一句话。
窗外,湖上的晨雾正在散去。权志龙摸到口袋里的风险告知书,纸张被他手心的汗浸得发软。百分之三十的概率,比俄罗斯轮盘赌好不了多少,但他已经压上全部筹码——包括那颗他以为早已和养父母一起埋葬的心。
医院的窗帘被晨风吹起一角,朴舒瑾数着点滴瓶里落下的液滴。第四十七滴时,一片梧桐叶擦着玻璃滑落,划出她从未注意过的飘忽轨迹。作为曾经每分钟能处理三份文件的女强人,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浪费时间"。
门被推开,权志龙带着一身寒气进来,手里晃着个牛皮纸袋。
权志龙"遗嘱写好了吗?"
朴舒瑾"在等你提供灵感。"
朴舒瑾没抬头,继续看那片叶子最终落在窗台。
权志龙把纸袋扔在床头,里面滚出两个柠檬蛋糕——她化疗后唯一能接受的味道。他拉开窗帘的动作很粗暴,却特意调整了角度避免阳光直射她的眼睛。
权志龙"朴氏股价跌了3%。"
他拖过椅子反着坐,下巴搁在椅背上。
权志龙"你再不回去,那群老狐狸要分尸了。"
朴舒瑾知道这是谎言。今早护士闲聊时提到,权志龙暂代CEO期间公司利润增长17%。她掰开蛋糕,发现奶油夹层被换成了易消化的山药泥——这种费时的改良只有一家老店会做。
权志龙"好吃吗?"
权志龙盯着她咀嚼的动作,手指在椅背上敲打。
朴舒瑾"甜了。"
朴舒瑾故意说。
权志龙"喂。"
权志龙在她眼前打响指。
权志龙"回光返照了?"
朴舒瑾望向窗外。
朴舒瑾"你说人死后——"
权志龙"——朴氏归我,知道。"
权志龙突然站起来整理西装。
权志龙"下午有检查,别吃午餐。"
他离开时把门关得很轻,不像平时那样故意摔出响声。
枕头下的信封沙沙作响。朴舒瑾取出写给边伯贤的信,又一次撕碎。已经废弃的七封都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开头,最终留下的只有空白信纸——因为她发现想说的话太多,反而无从下笔。
护士来换药时,带进一本商业杂志。"那位先生落下的。"她眨眨眼。朴舒瑾翻开看到满页权志龙的专访,照片里他西装笔挺,左手却戴着那根可笑的红色手绳。
门又开了。权志龙拿着检查单进来,看到她慌忙合上笔记本。
权志龙"写遗书呢?"
他凑近想看。
朴舒瑾把本子塞到身后。
朴舒瑾"少女日记。"
权志龙"手术定在下周二。"
权志龙"季教授主刀。"
窗外暮色渐沉,权志龙的脸半明半暗。朴舒瑾想起他们第一次商业交锋,也是在这样暧昧的光线里,彼此试探了六小时,最终同时说出"合作愉快"。
朴舒瑾"蛋糕..."
朴舒瑾轻声说。
朴舒瑾"其实不甜。"
权志龙愣了一秒,突然背过身去整理根本不乱的文件。
权志龙"...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