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权志龙出现在院长办公室。他西装皱得像抹布,眼睛布满血丝,却还能用流利的瑞士语说。
权志龙"买下这层楼需要多少?"
支票本甩在桌上时,他右手包扎的纱布还在渗血。
"权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
权志龙"五倍市场价。"
权志龙翻开手机相册。
权志龙"把香港的季教授团队接来,专机已经准备好。"
走廊突然传来熟悉的呕吐声。权志龙浑身一僵——那是朴舒瑾化疗后的干呕,他听了三个月,能在任何噪音中准确分辨出来。支票本在他手中碎成纸屑。
"她昨晚吐血了。"院长轻声说。
权志龙突然抓住院长衣领。
权志龙"肝脏移植呢?"
"缺乏合适供体,而且朴女士的RH阴性血型..."
权志龙"抽我的。"
权志龙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新鲜针疤。
权志龙"半年前就配型成功了。"
这个秘密像颗炸弹在室内爆开。院长震惊地看着化验单——日期显示在朴舒瑾第一次胃痛就诊后一周,权志龙就秘密做了全套配型检测,连罕见的血型都完全吻合。
朴舒瑾的病房门开了一条缝。权志龙站在门外,看见她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手背上埋着的输液针因为打字动作而微微回血。屏幕光照出她瘦得凸起的颧骨,像两把刀抵在他心上。
朴舒瑾"进来吧。"
朴舒瑾头也不抬。
朴舒瑾"站岗三小时了,不累?"
权志龙进门时踢到了什么——是个装满千纸鹤的玻璃瓶,每只翅膀上都写着"BH"。他假装没看见,把热粥放在床头柜上。
权志龙"难喝也要喝完。"
朴舒瑾合上电脑。
朴舒瑾"董事会..."
权志龙"闭嘴。"
权志龙粗暴地打开粥盖
权志龙"吃饭时别谈工作。"
勺子递到半空突然停住。朴舒瑾的枕边露出一角信封,上面"移植手术风险告知书"的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热。他猛地转身假装找纸巾,实则将那份文件塞进自己口袋。
权志龙"香港有个专家。"
他背对着她说,声音哑得像砂纸。
权志龙"成功率百分之三十。"
朴舒瑾轻轻笑了。
朴舒瑾"和你当年合并朴氏的胜算一样。"
权志龙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旧伤。那年他确实赌赢了,但这次押上的是比商业帝国珍贵千万倍的东西。
权志龙"我养母说..."
权志龙"人这辈子总得信点什么。"
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那根褪色的红绳。
权志龙"所以我托中国的朋友去庙里求了这个。"
朴舒瑾怔住了。权志龙向来嘲笑她的佛教信仰,现在却戴着开过光的红绳。她伸手触碰那粗糙的编织线,发现绳结处还粘着香灰。
朴舒瑾"手术我做。"
她轻声说。
朴舒瑾"但有个条件。"
权志龙警惕地抬头。
朴舒瑾"如果失败了..."
朴舒瑾指向那个千纸鹤瓶子。
朴舒瑾"把它交给边伯贤。"
阳光突然穿过云层,照亮权志龙脸上未干的泪痕。他狼狈地别过脸,却看见自己映在窗玻璃上的倒影——和二十年前那个在ICU外痛哭的男孩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