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沈翊和杜城出门的时候，刚好是吃过晚饭后散步的点，路上有很多人，和杜城打了招呼，有的人惊讶于在这里看到了杜城，有的人寒暄了几句便各忙各的，匆匆离开。

“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这一片的叔叔伯伯阿姨基本上都是看着我和姐姐长大的。”杜城笑着解释，很难得他们有这样的时间，出门逛超市，没有案子压着。

“其实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身边行人匆匆，并没有人关心从自己身边路过的人说了什么，杜城侧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变的人，“他们贩卖人口到东南亚去，做什么呢？”

“电信诈骗，劳动力，代孕之类都有可能，这里面有涉及到非法移民的问题，主要发生在欧美国家，”杜城顿了顿，伸手将沈翊拉到了靠近人行道的一边，自己走在了外侧，“09年批准的《联合国禁止贩卖人口议定书》第三条 第一款规定人口贩卖是指以剥削为目的， 而通过暴力威胁或使用暴力手段以及其他形式的胁 迫，或通过诱拐、欺诈、欺骗、滥用权力或利用他 人的困境，或通过授受酬金或利益等手段，取得对受害者有控制权的某人的同意，从而进行招募、运 送、转移、窝藏或接收人员等活动。 前些年的时候，最多的就是缅甸，柬埔寨的人被送到印尼或者泰国的渔场打工，十几岁的孩子。”杜城有些唏嘘这些人渣的存在，但是也深知，如果没有当地官员的配合，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他脚步位顿，看向身边认真听他说话的沈翊：“陈舟只是一个棋子，他只是一个中间商，文件提供者。”

沈翊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还有一个，你没有说，非法器官移植。”沈翊的眼睛看向前方，路灯下人们在饭后散步，一对两对，一个家庭，幸福美满。

杜城点了点头：“其实当年雷队查到的也就到M，后来我们找到了陈舟，他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再后来的林宗阳的出现提醒着我们这个事情并不简单，现在ICPO和ICAC的人也要过来北江……”

“这就意味着，这个组织庞大到，ICPO追踪了许多年都没有一网打尽，以及在我们的政府部门内部存在着一个个毒瘤需要拔除。”沈翊停下了脚步，看向身边的人，杜城很高，站在他身边，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的很长，他说：“杜城，如果这件事情让我们都做不了警察怎么办？”

杜城当然知道沈翊这句话的意思，他低声笑了笑，道：“没关系，我有钱够我们挥霍几辈子的，要是不能做警察，那我们就去全世界看画展，然后给你办画展，再说了，沈老师的画，也很值钱的，实在不行，沈老师卖画养家，就是辛苦些。”路灯下杜城的声音就在沈翊的耳边，风轻轻吹过沈翊发红的耳尖，从昨天晚上开始，杜城就十分不对劲，杜城的插科打诨让沈翊暂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疑虑，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周围人很多，沈翊觉得，这样真的很好。

杜城家离超市不远，两个人没走多久，就到了超市门口，沈翊有些唏嘘，他很少进这种大型连锁超市，不愧是开在高档别墅区的超市，玲琅满目都是进口的酒水饮料，杜城提起一瓶啤酒看了看，又将手伸到了沈翊眼前：“这个怎么样？”

沈翊低头看了一眼杜城递过来的酒瓶，瓶身上是他看不懂的德语，他点了点头：“都可以，我没喝过。”他酒量不好，很少喝酒，也很少有他需要喝酒的场合，一般来说，他还是比较中意矿泉水。

杜城知道沈翊的酒量，一杯香槟就倒的人，确实不会对酒这样的东西了解多少，他耸了耸肩将手中的啤酒拿了几罐放在了购物车中，沈翊则是站在货架旁看着面前的饮料，有些头疼，相比于买饮料，他更加倾向于买矿泉水。

“就买可乐和雪碧吧，我觉得最好喝了。”杜城推着购物车走到了沈翊身边，沈翊低头看了看购物车里躺着的啤酒，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杜城是喜欢喝酒的。

似乎是知道沈翊在想什么，杜城用购物车的前端轻轻的撞了一下沈翊：“我不常喝的。”

沈翊当然知道，如果杜城常喝的话，家里的冰箱里就不会全部都是矿泉水了，他将手中的可乐放进购物车，道：“还要买什么吗？”

他们本来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超市中人来人往，酒水的货架在最靠近出口的地方，杜城看了一眼出口处正在排队的人：“再逛逛吧，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

沈翊也没有反驳，他们难得逛一次超市，多逛一会也没什么损失。

沈翊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时间，早晨六点过半，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起身拉开窗帘，新家后面有一个院子，连着一片山，据杜城说，这片山也是他们家的，不过他从来没有进去过，山上有守林人，郁郁葱葱，沈翊突然想到，杜城向他讨的那幅画他还没画完，门外有秦阿姨和杜城的说话声，沈翊坐在床边，看着外面，巨大的玻璃门隔住了早晨山间的风。这个园子的设计者品味极好，沈翊很喜欢这一套布景，只是知道杜城有钱，却不知道这么有钱。

“他还没醒，等会再叫他，多睡会。”杜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沈翊瞬间清醒了一些，秦阿姨的笑声，以及来来回回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都透过门板传到了他的耳中。

沈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出门，索性随意抽了一本书继续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沈翊拿起来，就看到杜城发过来的微信。

——醒了吗？姐姐知道今天要请同事来家里吃火锅，让秦阿姨早些过来准备。

——多睡会吧，这边还没准备好，我让秦阿姨准备了好多虾，一部分他们已经做好了，等你起来可以先尝尝。

——蒋峰他们大概十一点就到了。

一连三条微信，倒是很少见，比起发微信，沈翊和杜城更加倾向于打电话解决事情，他看着屏幕上的三条微信，低声笑了一下，或许是和一直以来的环境的有关，有时候，杜城反倒更像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