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死者的女朋友肖云云?”钟熠何给的文件中并没有提到凶手到底是谁,沈翊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认真喝粥的两个人投过来的目光,“这里不是写,她身上的伤是属于自己划的,如果说现场真的有第三个人的话,对梁醇下手那么重,却放过肖云云就很不合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就是凶手,可是为什么?”
钟熠何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看了一眼依旧低头认真吃粥的程昱:“凶手确实就是梁醇的女朋友肖云云,但是我和程昱都认为凶手不是他。”钟熠何叹了一口气,程昱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靠在了后面,轻轻的捏了捏钟熠何放在桌上的手。
“出事之前,肖云云在做心理咨询,并且,当天晚上她接到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景知打的。”程昱的声音很好听,他站起身将自己和钟熠何面前的空碗收起来,看向了杜城。
杜城指了指程昱身后的水槽,道:“景知?那个心理医生?”
“所以你们怀疑是心理暗示杀人?”沈翊将手中的文件合了起来,皱起了眉头,“景知和死者有矛盾?”
钟熠何长叹了一口气,身后有陶瓷碰撞和水流的声音,他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们俩个人完全没有联系,肖云云否认景知曾经对她进行过催眠。”
钟熠何的话音落下,四个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程昱站在水槽边擦着手上的水珠,杜城和沈翊看着手边合起来的资料有些头疼,好不容易揭开了一层纱,以为ICPO参与进来已经是这件事情复杂的顶峰,没想到两位老朋友的到来,又给这件事情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纱。
“等会要吃火锅?”程昱看着放在餐台一边的东西,看向了杜城。
杜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同事说要来家里,刚结束了一个案子,放松一下。”
程昱拍了拍冰箱门,靠在一旁看着坐在餐桌边的钟熠何:“我们就不留了,后面的事情,我让家里人发给你。”程昱喝光瓶中最后一口水,将水瓶扔进了垃圾桶,他顿了顿,看着杜城和沈翊,道:“注意安全。”
程昱和钟熠何来的快,走的也快,如果不是垃圾桶中多出来的两瓶水和桌面上放着的文件,沈翊都觉得刚才两个人的出现只是他的错觉。
杜城看了一眼手表,将放在餐桌上的文件收回到了房中:“他们大概快要到了,还在想?”
沈翊眨了眨眼睛,爬在了桌子上,看着站在一旁的人:“你和程昱以前就认识?”如果钟熠何是杜城介绍的在警校的同学朋友的话,那么那个程昱,绝对就是以前就认识的人了。
杜城笑了一下,道:“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十几岁的时候他家搬去了临海,我留在了这边,就没再联系了。”
“原来是这样。”他低声笑了笑,窗外的阳光透过餐厅旁边的落地窗落在他身上,沈翊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眯起了眼睛。
杜城看着阳光下的沈翊,靠在一旁,他突然觉得,有时候其实两个人不需要做什么,老宅的宁静,阳光从外面照在他身上,他在一边看着。
“我知道景知,以前在一个学术会议上见过,是一个很得体的人。”沈翊用啦一个很奇怪的形容词——得体,杜城觉得这个词太老套,靠在一旁等待着沈翊的下文,沈翊转了一个身,趴在桌上面对着杜城,道:“我看不透他。”景知这个对手太强大,一时之间沈翊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描述那种感觉。
“想这个做什么,又不是我们的案子,有程昱他们,应该不会慢的,”杜城向外面看了一眼,笑着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人,“来了,快起来。”
沈翊刚懒洋洋的从桌子上直起身,就看到庭院处,一脸惊奇的看着一切的蒋峰和李涵。
“城队,你这资本家的够可以的啊。”蒋峰用手划了一下浅水缸中的水,几尾金鱼又朝反方向游了游。
沈翊靠在一旁和他们打了招呼,阳光透过树梢,落在门庭,地上斑驳的影子,蒋峰和李涵的调笑声,沈翊揉了揉眉心,看向了杜城的背影。
热气腾腾的火锅在四人面前的桌子上煮沸,只是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沈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早上我和李涵说叫你,给忘记了。”蒋峰将一个脆藕放进自己的口中,含糊不清的问道。
沈翊看着蒋峰的眼睛,有些踌躇,他是不乐意骗人的。
杜城看了一眼蒋峰,将手中剥好的虾仁放进沈翊手边的盘中又用抽纸擦了擦手指才回答了蒋峰的问题:“他住这里,吃你的。”
“啊?”蒋峰和李涵八卦的眼神在杜城和沈翊还没来及多转几圈,就被杜城换盘子的声音拉了回去。
“城队!你怎么把虾全部都给沈老师了!!!”好在家里是独门独院,不怕打扰到别人,沈翊在这里安静惯了,看着眼前吵闹的几个人,吃着杜城剥好的虾仁,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杜城养的很......金贵?
沈翊笑着摇摇头,杜城和蒋峰李涵打趣,丝毫没有看他,手中的虾仁却没有提顿的放在他手边的盘子中。
蒋峰和李涵吵着让杜城带他们转转着从来没有转过的苏式庭院,沈翊酒足饭饱窝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的三个人,低头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完成着上次没有完成的画,脑子里却都是早上程昱和钟熠何来告诉他们的东西,他磨蹭了一会,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画景要心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情,根本静不下心。
杜城三人已经不见踪影,沈翊窝在沙发上,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梢,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就又叹着气拿出了手机编辑短信。
——师兄,我想和您请教一些关于心理暗示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