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沈翊这几天一下班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最开始，杜城没太在意，沈翊给他说最近有一些专业上的事情要忙，并且拒绝了杜城杜城的接送，一直到有天，蒋峰给他看了一张沈翊出入酒吧的场景，杜城才在自己心里拉响了警报。

沈翊放下手中的钥匙，师兄每次见他都约在酒吧，又吵又闹，前厅的夜灯亮着，照在庭院中，沈翊抬头看着这一方天空，夜里微风徐徐，倒是带来了几分凉气。

“回来了，”杜城拎着两瓶可乐坐在了离沈翊不远处的台阶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聊聊天？”

沈翊揉了揉眉心，从杜城的手中接过了可乐坐在了杜城身边：“怎么了？”

“最近在忙什么？”身边的人很疲惫，杜城可以看出来，沈翊捏着可乐罐，另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身后微微向后仰着，看着天空。

沈翊的声音很轻，就响在杜城的耳边：“在向一个师兄请教一些心理学的问题。”

不用多想，杜城就能像明白沈翊为什么要去请教一些心理学问题，他将手中的可乐罐放在了自己身边，看向身边的人，沉默了一会：“蒋峰看到你去酒吧，所以我来问问你。”沈翊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前厅的灯光昏暗，落在两人的肩头，灯光打在杜城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杜城。”

沈翊忽然开口，杜城侧头就对上了沈翊的目光，他的眼睛总是很亮，瞳孔中倒映着他还有灯，他“嗯”了一声，等待着沈翊的下文，其实他也有很多话想要对沈翊说，可是有些话说出来，或许连朋友都会做不了，最起码现在，他们还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住在一起。

“没事，没什么。”将说未说的话，沈翊低下了头，手中的可乐罐已经见底，杜城的手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拿走了他手中见底的可乐罐。

“沈翊，”他听见他说，“等这个案子结束，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周一总是让人有些迷迷糊糊，早晨沈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杜城拿着一个保温杯站在浅水缸边看着缸中的金鱼。

“怎么站着？”沈翊伸了一个懒腰，拿起了放在餐桌上的面包。

杜城回头看了一眼沈翊，收回了还在水中的手指：“早上局里打电话过来，丽水村17号发生命案。”

两人边走边说，杜城将手中的保温杯递给了沈翊：“安全带，小心烫。”

四月，北江下了入春以来第一场雨，沈翊看着打在挡风玻璃上的雨珠，脑子里就冒出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丽水村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不算远，杜城转过两个弯，沈翊就看到了警察拉好的警戒线，即使下着雨，周围都有着不少看热闹的人，李涵打着伞站在房檐处，询问着周围可能知情的人，杜城停车的地方刚好就在一个监控下面，他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又看了一眼从另一边下车的沈翊，沈翊也抬眼看了一下，这种监控是现在市面上流通量最大，却也是像素最差的一种摄像头，沈翊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转头就跟着杜城快速走进了现场。

杜城很相信沈翊的专业水平，一只手抬起警戒线，看着沈翊走过去才缓缓放下：“接警后蒋峰和李涵就已经到了现场，何法医也在来的路上，”杜城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周一可能有些堵车。”

话音刚落，就看到穿着工作服的何溶月和助理法医师走了过来，何溶月看了一眼杜城，一边说话一边戴好了脚套：“城队，我坐公共交通。”

沈翊笑着跟在何溶月身后，杜城有些无奈。

“城队，这是现场的两个目击者，也是他们报的警。”负责这片的辖区警官给杜城介绍了现场的两名目击者。

杜城和沈翊看着面前两个半大的孩子，一时之间有些难受，二个小男孩，目睹了自己母亲死亡的惨状，沈翊蹲了一下来，他轻轻的握住了两个男孩发凉的双手：“我们会帮你们抓到害你妈妈的凶手的。”

或许是沈翊太过温柔，一个小男孩被握住的手轻轻的动了动，眼睛中就泛起了泪花：“叔叔，我害怕，我好害怕！”紧接着就是两个小小的啜泣声。

沈翊安抚了一会两个孩子，就和杜城进了房门，案发现场，死者俯卧在一楼客厅的水泥地上，下半身赤裸下身赤裸，上半身的卫衣被撩到了颈肩部，大量的血迹遍布床和地面。那条被绳索拴住一动不动的小黄狗，也呆在小主人的怀里不在吱声，沈翊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被同事安抚的两个小男孩，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死者生前遭受过侵犯，死因......”何溶月顿了顿，难得在还没有现场尸检完成的时候就脱掉了手套，“一目了然不是吗？”死者的下体一片模糊，一些类似于肠组织的物质从死者的下体脱垂下来，沈翊闭了闭眼睛，他暗自发誓“一定尽快画出图像，找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杜城站在蒋峰身边不知道说着什么，沈翊站在尸体的不远处看着周围的景象，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据两个孩子说，他们是早上5点15分从邻村的爷爷奶奶家出发的，到丽水村，按照两个孩子的速度，最多也就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俩个是上个周末到的爷爷奶奶家里，今天早上要和妈妈一起出个早点摊，然后去上学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早，我们的同事也去领村爷爷奶奶那边证实过了，确实是这样的，孩子的父亲在两年前就因为偷渡去打工，死在偷渡船上了。”蒋峰有些唏嘘，这样的家庭背景，真的很惨，两个小男孩在局里女同事的陪同下坐在会议室局促不安的小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在城队和沈老师来之前，我们已经找过周围的监控了，渔村，都是样子，只有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商店门口有监控，不过像素可能还不如我们在案发看场看到的样子货。”李涵将已经拷贝到的商店门口的监控投到了大屏幕上，凌晨的渔村寂静的很，远处几艘渔船飘着，商店门口的灯泡也忽明忽暗最后彻底暗了下去，东方还没漏出鱼肚白，沈翊支着脑袋看着监控画面，一个模糊的视频片段引起了沈翊和同事们 的注意。案发时，一个小小的黑影从灌木丛遮掩的山路跑下来，很快便跳动着离开了监控可视范围。

李涵将视频放大再放大黑影更加模糊，只占据了几个像素点的大小，别说面容了，就连头和身体都是糊在一起的。李涵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城队身边的沈翊，她知道沈老师的技术高超，可是这次的难度，是真的很大。

沈翊抿了抿嘴，低头看了一眼压在自己手下的卷宗：“我去和他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