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程沿着小路,一直往南走,停在了一栋破破烂烂的公寓面前,往楼上看了一眼
墨程“开灯了啊,他还没回来啊,妈妈在干什么呢.”
墨程自言自语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显得还挺轻松.
这栋公寓是整个小区最便宜的,一个月几百块钱的房租,二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面住着一家三口.每天都还要忍受着一个男人醉酒后的辱骂和殴打.墨程还没走到还没到家门口,他就.听见了妈妈的求饶声和那个人的辱骂声,墨程走到门前,闭上眼睛,缓缓地蹲了下来
墨程“回来了吗,开灯只是忘了关么.”
墨程抱着自己的腿,带上了帽子,想就这样的睡去.
墨永权“那个小兔崽子怎么还没回来,上哪去了.”
屋子里面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说着就推开了门,刚开门就看见了在门口倦缩成一团的墨程,那个男人皱了下眉头,就直接把墨程拎了起来,然后就直接丢进了屋里
墨永权“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为什么不进屋.”
那个男人手里拿了个棍子就直接走了过来,墨程下意识往后退,并看了眼妈妈所在的位置
墨程“妈妈!,”
他的妈妈倒在了餐桌前,脸上的淤青,胳膊上的伤痕,红肿的眼睛,都是那个男人所赐,墨程转过头来,瞪着那个人.
墨永权“呦,你看谁呢,不想活了是吧,还是你也想被揍啊,老子今天心情比较好,给我去拿瓶酒,然后把那娘们儿拖回房间去,赶紧去,别让我觉得烦,连你一块打了.”
那个人把棍子一扔,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个男人就是墨程的父亲,墨永权.
就因为这个男人,导致墨程从小就生活在了充满暴力的环境下,他爹总是喜欢在喝醉酒之后拼命的打骂他的母亲.有时候看墨程不顺眼了,也会一棍子下去.
墨程很讨厌他.
墨程“都是因为他,我和妈妈的生活才变成这样的......”
墨程将他妈妈拉到了床上,并为她盖好了被子
墨程“妈妈,你放心,今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墨程在他妈妈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就走出了房间.
墨程站在冰箱前望了一眼那个男人,
墨程“睡着了么,”
墨程走到沙发前盯着那个男人看了一会儿,随后走向自己的床前,将衣物收拾了一下,全都塞进了背包里,随后墨程走到那个男人的房间,将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西全都装进了另一个包里.墨程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看了眼高度,就一跃而下.完美落地后,就直奔林叶家.
墨程“26号是林叶家.”
墨程在弄堂里飞奔着,寻找着26号.
夜晚的空气,零下的温度,迷茫的目的
墨程“好冷啊.”墨程呼着气,来回穿梭在黑夜中.
墨程“找到了.”
墨程大口的喘着气,肺部的刺痛,让墨程不得不保持清醒,
墨程“得快点,快点离开这里.”墨程扶着墙快速前进着.
找到了林叶住所,便疯狂的敲着门
墨程“林叶,林叶,快开门,开门啊.”
墨程反复的敲着门,却不见反应
墨程“林叶不会还在便利店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林卫城“谁啊,大半夜的.”
开门的不是林叶,是林叶的父亲.
一看是林叶的父亲,墨程立马弯腰道歉
墨程“对不起打扰您了,能拜托您一件事么,”
墨程赶紧低下头
林卫城“你是,小程啊,那进屋说吧,外面怪冷的.”
林叶的父亲到是挺亲切的
墨程“不用了,林先生谢谢您,但是我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了.”
墨程抬起头看着林叶他爸
墨程“我想拜托您驾车将我和我的母亲送到火车站,拜托您了.”
墨程深深的鞠了个躬.
林卫城“你这,好了我知道了,我跟我夫人讲一下,你先进来吧.”
林叶爸转身走进屋内,进去了两分钟后,林叶的妈妈走出来了
李熙瑜“墨程你先进来,告诉阿姨为什么你想离开这里呢,虽然说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也管不到,但是毕竟你过来请求我们了,我就想请你告诉我,离开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呢.”
林叶的妈妈蹲下来握住了墨程的双手,看着墨程那双黯淡的眼睛,林叶妈若有所思.
墨程“我......很害怕我的父亲在次欧打妈妈,我怕我保护不了妈妈,我很害怕妈妈会因为那个人而离开我.”
说这话的时候,墨程灰蒙蒙的眼睛,好像有起了一层雾.
林叶的妈妈看着墨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李熙瑜“我明白了墨程,这样你现在去找林叶,他还在便利店里,你让他给你拿点吃的喝的,免得路上饿了,我会让我先生送你去天津的,的那里有我和我先生的父母,他们可以照顾你们母子俩的,我会让我先生在那里给你找个学校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随后她抱住了墨程
李熙瑜“快去吧,你的妈妈我会想办法弄出来的.”
林叶的妈妈推了一把墨程,催促道.
墨程“好,谢谢您阿姨,我家是2号房,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我的爸爸在沙发上睡觉,他睡的很死,应该不会醒的,我的妈妈在南边的卧室里躺着,拜托您一定要将我的妈妈救出来,拜托您了.”
墨程再次深深地鞠了个躬,便转身朝便利店跑去.
李熙瑜“这孩子,眼睛里满是忧愁啊.”
林叶的妈妈紧皱眉头转回房间
李熙瑜“如果是这样就一定要把他们送回天津.”
屋内林叶的爸爸换了一身衣服后,拿着他的车钥匙下楼去了,直奔2号房去了去了.
林卫城“真搞不懂,为什么墨程一家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林叶他爹到处摸索着,心里也不由的纳闷起来,
林卫城“明明这么多房子可以住,偏偏找了一个环境最差,这么便宜的地,不可能是因为没钱吧,我都有好几套房了,海军也是有工资的啊,而且工资也不低啊,唉我住着单纯只是为了照看墨程啊.”
林叶的爸爸看了一圈后,叹了口气说道
林卫城“可能是因为他那个老爹吧.”
说起墨程他爸,林叶的父亲脑海里闪过了几个画面
林卫城“唉,墨程他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这家伙以前可是队里面出了名的孝顺和关心家人的啊.”
以前的墨永权和林叶他爹林卫城,都是海军战队的,曾经是两人是战友,他们还约定好了,说什么退役之后要一起开一家烧烤店,以后两人结婚了,孩子的名字要一起想.可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墨永权入狱了,原因连林叶他爹也不晓得,墨永权出狱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个样,不仅爱喝酒,喝醉了还喜欢打老婆.对此所有人都不清楚为什么.
林卫城沿着标牌找到了那栋看着阴森森的2号房,他用墨程给他的钥匙打开了201室的房门,还没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酒味,打开门之后酒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林卫城警惕的将脚踏进屋内,四处环顾着,慢慢的走向沙发,查看墨永权在不在,突然眉头紧皱
林卫城“不再么”
林卫城下意识的回头,果然看见了站在身后的老墨.林卫城感觉到了危险,双手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林卫城“老墨,好久不见啊,一直躲在这种地方,真不是你的作风啊.”
说话的同时林卫城看了眼身后的房间,并没有看见墨程的妈妈,他皱了皱眉头,盯着老墨看了半天.
墨永权“老林啊,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不用岔开话题,就直接告诉你吧,这个女人我不会给你的,你就看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啊“
说着缓缓转过身去.在墨永权的身后,绑了一个,那个人就是墨程的妈妈,林卫城看着眼前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是淤青,好像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干净净的,便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对老墨说
林卫城“把人放开.”
林卫城直接朝墨永权踢去,却被墨永权一只手拦下
墨永权“不好意思啊,这几年我在监狱里我学了很多东西,就比如,怎么威胁并杀死对手.”
说着将地上的酒瓶拿起,摔碎了瓶底
墨永权“来吧,只要你在往前一步,我就让这个女人立马去死.”
说着直接将锋利的瓶底对准了墨程妈妈的脖子
墨永权“许琪啊,不是我想杀你的哦,是老林他逼我的.”
林卫城看情况不对便想和墨永权协商一下
林卫城“这样,老墨你看在你我曾经是战友的份上,把这墨程妈放了吧,实在不行换我来.“
墨永权看了他半天说
墨永权“我拒绝,这个女人呢,欠了我太多,你拿什么来换.”
但是他手中高举着的碎玻璃瓶,还是缓缓放下
墨永权“啧,算了,反正墨程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当然这个女人也逃不掉的,我会亲手杀了她的.”
墨永权踢了踢倒在旁边的女人,轻轻的趴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她慢慢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又昏了过去
墨永权“反正我知道你们会去哪里,这个女人逃不掉的,我暂时就给你们一点希望好了,赶紧把这个女人抱走吧,我要睡觉去了,再见,门给我关上一会儿,把我们家里的钥匙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就行了,赶紧走,趁我没有反悔之前.”
林卫城听到墨永权这么说显得有点尴尬,但还是马上冲到了墨程妈妈的身边,迅速检查了一下身体有没有问题.随后就抱起了墨程的妈妈
墨永权 “对了,老林,在我入狱那几年,墨程是你照顾的啊,谢谢你啊.”
墨永权说完这话就直接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站在门口的林卫城,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跑了出去,朝便利店跑去.
在一堆啤酒瓶中,赫然躺着一个醉酒的人,青灰色的沙发上,放着一张12年前的全家福,一张小小的六寸照片,上面却反映了一个美好的家庭即将走上的破灭.
就在刚才,墨程从林叶家跑出来后,还被门槛绊了一跤,但他立马爬起来,朝着林叶的方向跑去.白色的月光照在墨程的身上,飞速移动着.
墨程“林叶,”
墨程咣的一声拉开门,跪在地上大口的吸着热气,刚刚的奔跑,让墨程的喉咙又干痛,这股钻心的痛让墨程一时间缓不过来.
林叶“哎,墨程你来了,跑过来的么.”
林叶放在了手中的逗猫棒,走过来将墨程扶了起来
林叶“我刚刚接到了老妈的电话,她说你一会儿会过来拿点吃的.”
林叶指了指柜台上的一大袋食物说道,
林叶“我都帮你拿好了,你就直接拎着吧.”
墨程“不用这么多,我只需要面包和水就行了,我们是做火车,车上卖的也有盒饭.”
墨程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
墨程“我去拿点药品,后面要用,你去帮我拿几包面包就行了,再拿几瓶水,谢谢你了.”
墨程走过去拍了拍林叶的肩膀.
林叶 “哦,哦好的知道了,我就帮你直接装包里吧,你把你的包给我吧.”
说着林叶就要伸手去拿.
墨程“别动,这包里还有别的东西.”
墨程一下子将林叶的手推开,
林叶“啊哦,那行,我去给你拿个袋子装一下吧.”
林叶干笑了两声,将手抽回.
墨程走到医用物品那一栏,随手拿了个筐,就开始往里面塞东西,手上不停的找着,嘴上也不停的念着
墨程“创口贴,绷带,碘伏,消毒酒精,云南白药......再拿两条毛巾吧.”
说着就拿了两条林叶家卖的最贵的毛巾,这就连林叶看了都无语的笑了起来.
林叶“行了,差不多就这样吧,一会儿你爸会送我们去火车站的,你要好好照顾面宝听见没,如果能找到它的主人,就还给人家啊,你别忘了,听见没.”
墨程边说边蹲下来抚摸着面宝的头,面宝也是安静的在毯子上趴着,任由墨程抚摸着.
林叶看着墨程不知怎的,手就放在了他的头上,回过神来,就发现墨程正在凝视着他,但墨程好像并没有拒绝,
墨程“你要摸就摸吧,别把我头发弄乱了啊.”
说完墨程就继续撸猫了.
林叶“额,不好意思啊,我这是下意识动作.”
林叶又很尴尬的将手抽回,然后拿了个坐垫就直接坐下了.
墨程“对了墨程,你要去哪里啊,我刚刚在电话里听到老妈说,你是去别的城市,老妈也没跟我说清楚是哪个城市就挂断了,真是的.”
林叶叹了口气.
墨程“去天津,最好这辈子再也不要回来了,我会带着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永远离开那个人.”
墨程看着面宝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叶“天津啊,那我可以抽空去看你啊,反正坐火车都是几个小时就到了,车票也不是很贵.”
林叶高兴的说道.
墨程点了点头,可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表情变化.门外的温度与室内的高温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与此同时林叶的爹也抱着墨程她妈赶过来了,打开门将墨程的妈妈放在了地上,随后擦擦脑门的汗,对墨程说道
林卫城“你妈妈我先放这里了,你照看一下,我去开车,林叶你去拿个毛毯给墨程的妈妈盖上,她穿的太少了,大冷天的也不知道老墨在想什么东西.”
林叶点了点头,就去拿毛毯了.墨程看着林卫城再一次鞠了躬
墨程“谢谢叔叔,真的很感谢您.”
说完墨程立马蹲到他妈妈的身边,将她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林卫城“你的妈妈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的外伤太多了,一会儿要不送到医院去看看.”
林卫城站在门口,点了根烟.
墨程“不用了,谢谢叔叔,这个我会处理的,只要摆脱叔叔将我们送到火车站就好了,拜托您了.”
墨程抱着他的妈妈,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卫城.
林卫城看着墨程点了点头,将烟掐掉了,随后便跑向了车库.
许琪“墨程,”
一声虚弱的叫喊声,让墨程瞬间来了精神
许琪“妈妈,你醒啦,您放心,我们马上就会离开这里的,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墨程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线
许琪“妈妈这个外套你先穿着吧,我不冷.”
说着就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妈妈的身上.
许琪充满淤青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墨程的脸颊
许琪“程程为什么想离开这里呢,这里有小叶陪着你啊.”
#墨程“妈妈,我只是想带你离开这里,离开那个男人,好不好.”
墨程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好像多了点泪水.
许琪“好好好,程程别哭了啊.”
许琪轻轻的将墨程眼角的眼泪抹去
许琪“妈妈听你的.”
墨程看着妈妈高兴的笑容,越发的想哭,最后趴在妈妈身上哭了起来.
墨程“妈妈,那我们,说好了,一起,离开这里,不回来了.”
墨程抽抽噎噎的说了半天,许琪叹了口气,起身开始哄着墨程
许琪“儿子,你怎么跟以前一样啊,动动就哭啊,哎呀,别哭了昂,小叶还在一旁看着呢.”
许琪一脸的无奈.
一直站在一旁的林叶,看着此刻哭的不成人的墨程,笑了起来
林叶“要是一直能这样该多好啊,你说是吧墨程.”
林叶直接躺在了地上,感受着地暖的温度.
墨程听到这话,缓缓将头抬起,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叶,一把抱住了他的脑袋
墨程“呜呜呜,林叶啊,我也不想走啊,但是还是不得不走啊,你要记得来天津看我啊,呜呜呜.”
林叶“撒手撒手,我快窒息了,我去,哎呀,你这个鼻涕快要掉我脸上了,哎呀眼泪眼泪,滴我脸上了,救命啊,哎呀你撒手,在不撒手我喊人了啊......哎呀,墨程妈救救我,救救我啊.”
林叶痛苦的扒拉着地板,却还是挣脱不开墨程的胳膊,到最后就直接放弃了.
墨程“哈哈哈,林叶想不到啊,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啊,”
墨程缓缓地松开了胳膊,在一旁哈哈的笑着,而林叶就没这么好过了,在一旁疯狂的擦着脸,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纸都用掉了大半包,
墨程“笑死了,林叶你是要把自己的脸皮擦掉一层么,哈哈哈哈.”
林叶翻着白眼,对墨程这个生物的存在感到了无语.
墨程“不过呢谢谢你啊,我现在感觉很开心啊.”
墨程躺在地上,高兴的笑了起来.林叶看着墨程,也跟着躺了下来
林叶“是啊,我也好久没有看到你笑了,挺难得的.”
许琪看着两个孩子的相处甚好,也就放下心来,摸着墨程的脑袋说到
许琪“墨程,我们差不多也该准备走了吧,林先生估计也快到了,林叶,请替我谢谢你的父母以及你自己,感谢这几年你们对墨程的照顾,墨程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话说的也少,但自从遇见你之后呢,他好像话就变多了,谢谢你啊,现在我们要走了,也没什么能送给你当纪念的,这个手环是墨程以前小时候编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希望你能不要忘记我们.”
许琪站起身对林叶鞠了个躬,墨程见状也站起身来,将柜台上装有食物的袋子拎了起来,随后朝林叶道别
墨程“这个手环你好好珍惜啊,别给我弄丢了啊,我走了,拜拜.”
墨程拉着许琪的手走出了大门.
墨程“门外的低温,与室内的温差真大啊.”
墨程缩了缩脖子,看向许琪发现她哭了
墨程“妈妈,你怎么了.”
墨程很不理解,明明已经逃出来了.
许琪揉了揉眼睛,笑着说道许琪“没事程程,只是太久没出来了,谢谢你啊程程,能带我出来,妈妈真的很高兴哦.”
许琪将手放在墨程的头上许久没有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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