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校门的长道两旁，种着两行香樟树。他们走在树荫里，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
黎言转过身，说：“就在这说吧。”
许柠差点撞在他身上，她还是没准备好，说：“边走边说吧。”
黎言看着她：“从这里走出校门只需要三分钟，你说得完吗？”
“可是……我会不会耽误你回家休息？”
“没事。”
许柠松了一口气，她低下头，鼓足勇气说：“其实……我想向你要个奖励。”
她的声音有些抖。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给我圈中了一道题，但我在周考里拿名次也挺不容易的，所以我想向你要个奖励。”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以前不就是这样鼓励沈誉吃药的吗？”
许柠讨厌提到沈誉，更何况是只有他和黎言独处的时候，尤其讨厌。
她说得模糊不清，但是黎言明白了。
他曾让许柠看到过他拿着一箱礼物哄沈誉吃药。那一次沈誉因为药苦而吐了，惹黎蔓生气，接着沈誉就拒绝吃药了。
许柠从窗子里看到了整个过程，跑庭院来问他：“一个人没有人鼓励，也没人夸奖，要怎么坚持下去呢？”
他当时像模像样地给出了一番答案，告诉许柠要靠自尊心激励自己。但是现在看来，他做了一件残酷的事，他把美好展现给许柠看，吸引得她目不转睛，最后却丢给她苦涩的果子。
黎言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说清楚点。”
许柠没有马上说出口，她看着黎言，脸上慢慢泛起红色。
“就当是我请你帮忙，好吗？”许柠说，“如果我周考能排进班级前二十名，你就……就让我抱一下……”
许柠的声音逐渐变低，最后一个字甚至只是做出了嘴型。
她把头低得很低，几乎埋到了自己的胸前。
这让黎言看到了 她干净的后颈——没有理由的，黎言突然升腾起一股冲动：他想要碰一碰许柠的后颈，仅仅是用指尖轻触一下就够了，他想知道那一块皮肤是凉的还是热的，想知道那泛红的肌肤是不是如他想的一般柔软。
但是，黎言善于压抑自己的冲动，这几乎是他的习惯。
“为什么要抱？”黎言说，“不行。”
他的语气果断，而且不容质疑。许柠的热血凉了一半，但还是说：“那就前十名吧，如果我考进班上前十名，你就让我抱一抱，只是普通的拥抱，我保证不会像那次一样，还蹭你的脖子……”
说着说着，许柠的脸就红透了。
哪怕她知道自己提出“进前十名”这样的条件已经和放弃没差别了。就算黎言把数学考试所有的题目都圈给许柠，考进前十也希望渺茫。
黎言看着许柠的眼睛，眼神饱含穿透力，仿佛能把许柠的内心也看透。
“为什么一定要抱我？你可以要别的东西。”
一瞬间，许柠的心几乎跳出胸口。
许柠为什么一定要个拥抱，黎言不懂吗？
她能不懂吗？
“我想要这个。”许柠说，“我就要这个。”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