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了一个半月，这期间沈小蕊进了抢救室好几次，陈砚生在手术外焦急的等待，沈小蕊被推出来那刻，陈砚生眼睛发红，沈小蕊眼睛闭着，已经没多少肉，身上又浮肿，手上起了红斑，看起来那么脆弱不堪。

等沈小蕊醒来后已经是五天后，陈砚生瘦了一圈，沈小蕊半夜醒来，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少年，还是那么好看，眼泪悄声无息的流下来，沈小蕊抬起手摸上他的头发，陈砚生惊醒，紧张的去看沈小蕊，沈小蕊脆弱的笑着：“我没事，别担心。”

陈砚生松了口气，温柔抚摸着她的脸：“再睡会，有没有哪里难受？”沈小蕊摇头，陈砚生多希望能有奇迹出现，现实告诉他，没有奇迹，沈小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沈小蕊在黑夜里看着陈砚生，轻轻开口：“陈砚生，你要考上一本，帮我读完大学。”陈砚生依旧用大拇指摸着她的脸：“说什么呢？不是说和我一起读的吗？”沈小蕊缓慢扬起嘴角，眼里带着泪：“对不起啊，我可能等不到花开那天了。”

桃花开那季，是高考时刻。

陈砚生一瞬间失声，强力控制着自己情绪，沈小蕊接着说：“答应我…好不好？”样子实在惹人心疼，陈砚生低下头：“好，答应你。”沈小蕊释然一笑。

接下来的一星期，陈砚生寸步不离照顾着她，沈小蕊经常咳血，咳完心脏就一阵子痛，陈砚生多想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这天晚上，湖城迎来第一场雪，窗外飘着雪花，沈小蕊看着窗外，沙哑着声音：“陈砚生，下雪了啊。”陈砚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嗯，下雪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沈小蕊呆呆看着窗外，双眼没有聚焦，半响带着哭腔的声音才传来：“陈砚生，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遇见你，我们还没有一起看春天的桃花，没一起去吹夏天夜晚的风，没能一起看秋天的落叶，没一起玩冬天的雪，我…我怎么就要走了呢…”这段话说完耗完了沈小蕊全身的力气，她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陈砚生掩饰掉眼眶的红，声音却忍不住颤抖：“不会的，阿蕊，等你好了，我们还能一起去做这些没有完成的事。”

沈小蕊摇头，不会好了，不会好了，这几天她时常感觉自己好像飘起来了，她知道，自己没几天了。

还有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她的19岁，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到。

花不会开了，她不能在陪在她的少年身边了。

第二天晚上沈小蕊精神似乎很好，晚上十一点还在絮絮叨叨陈砚生聊：“陈砚生，你的路还很长，你要好好过下去，千万不要难过。”陈砚生注视着她，一双眸子满是爱意：“我们一起，一起走。”沈小蕊笑着点头，她想起陈砚生给她买的那包桃花饼还没吃，沈小蕊翘起一侧嘴角，早知道，她早点吃掉就好了。

今晚过完，就是她的生日了，她今天好像感受不到累，想和陈砚生说许多话，忽然她说：“陈砚生，我好喜欢你。”陈砚生低头吻了吻她嘴角：“我也好喜欢你。”

沈小蕊咧着嘴笑，看着他说：“陈砚生，我想吃桃花饼，你去给我买吗？”陈砚生笑着点头：“好，我很快回来，你等我。”沈小蕊也笑：“好啊，你快点哦，我等你。”

陈砚生穿好外套，亲了亲沈小蕊嘴角，匆匆往商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