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被小艾和苏子涵一催，耳根微微发烫，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角：“那……我去去就回。”
他快步往三楼诊室走，走廊里的消毒水味似乎都淡了些。刚到诊室门口，就见林苏颜正低头整理病历，夕阳透过百叶窗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林医生，忙完了吗？”王浩站在门口，声音比平时放轻了些
林苏颜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了：“是小艾爸爸啊，检查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苏子涵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王浩说着，往前挪了半步，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裤缝，“小艾说……要谢谢您，还有苏医生也说，多亏了您帮忙联系。”
“举手之劳。”林苏颜合上病历本，起身关了电脑，“小艾恢复得好就好，她那么机灵，以后肯定能听到更多声音。”
“所以……”王浩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我想请您吃个饭，就当是谢礼，不知道您今晚有空吗？”
林苏颜看着他紧张得像个等待裁判的选手，眼底笑意更深了些，故意拖长了语调：“刚好今晚没安排，不过——”她拿起桌上的白大褂搭在臂弯，“得等我换下衣服，不介意多等十分钟吧？”
王浩愣了愣，随即猛地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不介意，不介意，我在楼下大厅等您！”
他转身往楼下走，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诊室里，林苏颜看着他几乎要同手同脚的背影，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个看起来沉稳的男人，原来也有这么慌张的时候。
楼下大厅，小艾正趴在苏子涵的办公桌上画画，见王浩回来，立刻凑过来小声问：“爸，成了？”
王浩没说话，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小艾眼睛一亮，偷偷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头跟苏子涵挤眉弄眼：“苏医生你看，我就说我爸行吧！”
王浩在大厅长椅上坐下时，指尖还在发烫。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怕铃声吵到旁人，索性调了静音。对面的玻璃窗映出他的影子，头发因为刚才走得急有些乱，他抬手按了按额前的碎发，忽然想起小艾小时候总揪着他这撮头发喊“爸爸的小草坪”，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叔叔，你在等谁呀？”旁边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仰着脸问，手里还攥着颗没拆糖纸的草莓糖。
王浩笑了笑：“等一位医生阿姨。”
“是像苏医生那样会给人打针的吗？”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我刚才在楼上看到她了，穿白大褂的时候好温柔，脱了白大褂是不是像仙女？”
王浩愣了愣，刚想接话，就见林苏颜从电梯口走了出来。她换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牛仔裤包裹着纤细的脚踝，手里拎着个帆布包，和诊室里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神情专注的医生判若两人。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大厅中央时，她下意识地往长椅这边望，目光和王浩撞了个正着。
“久等了。”她走过来，帆布包带在肩上轻轻晃了晃。
“没有，我也刚坐下。”王浩连忙站起来，手在身侧擦了擦，“附近有家做淮扬菜的小店，味道挺清淡，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可以啊，我对吃的不挑。”林苏颜笑了笑，“不过得先说好，谢礼不用这么隆重，我和子涵是同学，帮这点忙应该的。”
王浩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对你们来说是应该的，对我来说不是。小艾这耳朵……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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