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如今就像是皇上身上的荷包玉佩,皇上时时刻刻都离不得她。日日厮混在一起,只要她身上方便,就是她侍寝。
诗茵诗雨倒是觉得主子十分受宠,面上也是有荣与焉。她们可想着云澜回宫会将自己带去,是以伺候的更加用心。
云澜朝着博山炉里挖了一小勺龙涎香,以手做扇,细烟袅袅。又在皇上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游记来看。书架里多是国策经史,云澜不耐看那些,挑挑捡捡,诗词歌赋略翻翻就放下,毕竟看多了难免想到自身。
这本《水经注》倒是让她看得入了迷。
皇上悄没生息走到她眼前,抽走了书,“皇上!”云澜正看到兴致处。
“看什么这么入迷?”皇上看了封皮,“书架上那么多书,怎么单单看了道元的水经?”
云澜抽回书道: “我从没看过那些河流瀑布,也从未走过那么远的地方。看书就放佛我也去过一般。”
皇上看着云澜面容上淡淡的忧愁,心里一动,抱住她,“日后,朕带你去江南,游西湖,去上京看龙川。”
云澜笑道:“您国事繁忙,那里有时间带着嫔妾游玩?若真如此,只怕御史言官的折子都要填满仪元殿了。”
皇上道:“那些老头子,有时实在烦人的紧。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喜欢拿来说一说。朕的家事也管。”
云澜道:“皇上的家事是国事亦是天下事。”
皇上道:“咱们不提这些,走,你给我读请安折子,朕看得眼睛难受。”
皇上揽着云澜道御桌前,皇上指着左边大约三尺高的黄绫布折,“这都是。”
云澜笑道:“这么多,那我一直站着么?”
皇上凑近她的耳边,“自然是坐在我的腿上。”
云澜捡了一折来读。洋洋洒洒,说的是当地天气如何,谷物收成,最后说自己心念皇上安康云云。
皇上抚在她的腰间,轻轻揉一揉,云澜读着笑出来,“皇上,别摸了,怪痒得。”
“你早上不是还嚷着腰酸么。”
云澜轻轻瞪他一眼,“青天白日的,说这个作甚么。”
皇上的笑容如浮光掠影,一一扫过她的面容,“人生须行乐,妾知否?”
“妾不知,妾不知。”
皇上吻上她的嘴唇,堵住了自己不想听的话。窗棱透过的光斑,照在桌子上,皇上解了云澜的腰带,自己的手终是毫无阻隔地揉在她的腰间。
云澜怕痒的很,不住地娇吟挣扎。皇上自当是情趣,他极爱这种一手掌握的感觉,人在他的怀里,即便是从蓬莱来的仙子,也要受缚于他。
云澜午睡刚醒,诗茵挂着纱帘道:“方才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来传话,让您去陪太后娘娘读经。”
云澜笑道:“太后么,终于来了。”
诗茵道:“这段时间,太后娘娘病着,是华妃娘娘侍疾的。”
云澜道:“既然去见太后,自然要郑重,我先沐浴更衣。”
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襦裙,头发梳了一个倭堕低髻只簪了几根碧玉簪,换了一双厚底的素锦制的宫鞋,面上简单,没添什么绣花。眉不画,胭脂不涂。
诗茵道:“小主的确要如此,很是谦卑合宜。只是面上不着妆,怕是过于简单了。”
云澜道:“这样,才能让太后印象深刻。”
诗茵苦笑道:“太后娘娘那儿,只怕早印象深刻了。”
云澜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笑道:“不,我只想让太后永远记得我。”
诗雨道:“凭您的相貌,谁能忘得了呢?”
云澜带着诗雨去了太后的武陵春色。小宫女领着云澜去偏殿。茶水都放凉了,续了好几杯。小宫女道:“太后娘娘方才喝了药睡下,宝嫔且吃着茶先等着吧。”
云澜心里默念《水经注》,待念到沔水二,小宫女叫她去见太后。打帘子进来后,云澜是第一次见太后,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但依然行大礼请安。
只听太后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皇帝最近心爱的宝嫔是如何模样?”
云澜道声“是。”缓缓抬起头看着太后。太后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伸出右手,颤巍巍指着云澜,“你。”
云澜再次道:“宝嫔傅氏向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长乐无极,万福金安!”
竹息惊地落了药碗,“咣当”一声响。白玉瓷碗落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如盛开的莲花。
竹息立刻请罪,“奴婢有罪,一时没拿稳。”
太后沉声道:“竹息,你先起来,带其他人下去罢。”竹息收拾好碎碗片,领着内屋宫人出去。
云澜笑道:“太后娘娘,嫔妾做错了什么吗?”
太后撇过眼,不再看她,“你不过宫女出生,却狐媚勾引皇上,让皇上冷落后宫,如今身为嫔妃,不想着后宫和睦,只想着霸占皇上,其罪当诛!”
云澜哭道:“这样的罪责,嫔妾万万不敢犯得,后宫的和睦,也不是嫔妾一人能破坏的,何况嫔妾与皇上两情相悦,何来勾引之说呢?”
太后道:“放肆,你怎么如此大胆!”
云澜笑着缓缓站起来,低声道:“嫔妾的勾引比起先皇后可是小巫见大巫,当初纯元皇后朱柔则,穿着九嫔服制的衣衫,在太液池跳惊鸿舞,才是勾引鼻祖吧!”
太后气直喘气,云澜继续道:“哦,不对,我说错了,勾引最厉害是您呀,太后娘娘,当初您不就是勾引摄政王的吗?”
太后喘息道,“你,你。”
云澜立刻抚住太后,道,“您这是怎么了呀?”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怎么知道这成年旧账。我那么像你恨的她,你说我怎么不知道?”
太后道:“来人,来人。”
云澜大声道:“太后,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