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情,说得这般吞吞吐吐?”
诗茵道:“小主,曹婉仪除了升位份,还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云澜表情不悲不喜,道:“这是好事,皇上膝下单薄,不论是帝姬还是皇子,都能给宫里带来生机。”
诗茵拿着火钳子拨弄炭火,“这本与我们无关,只是奴婢听了许多话,”又气愤道,“说您天生福薄,不然为什么受宠都快半年了,还是毫无消息?”
云澜道:“这点子小事也值得你想这么久?”
诗茵急道:“小主,曹婉仪不受宠,如今有了孩子,即便皇上再不宠爱,日后看着孩子情分,少不得要见她,这也是依靠啊。”又低声说,“您和他虽然心意相通,可他毕竟不是您的依靠。”
“什么依靠不依靠的?”皇上悄无声息的进了殿内,或许皇帝都喜欢不让人通传,要看看妃嫔私底下的样子。
云澜、诗茵连忙请安。皇上牵着云澜的手叫起,问道:“还是汗津津的,这病没什么起色?”
云澜笑道:“您来了,病都好了。”
皇上拉着云澜坐在怀里,轻闻她秀发的香气,“药香和你的体香。真是让人陶醉!”
诗茵连忙奉上茶水退下。“您们主仆方才说依靠,是聊甚么?”
云澜道:“曹婉仪喜得龙胎。倒忘了恭喜皇上了。”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
皇上道:“奴奴,你是怪我么?”
云澜笑道:“奴奴不会怪皇上,那是皇上的孩子。”
皇上执她的手,轻轻吻着,“我问过太医,你体寒虚弱不好,以后怕是难有子嗣。我多么希望能和你有一个孩子。”
云澜凝视着皇上的容颜,流泪道:“是我福薄,没有子女缘分。”
皇上一一吻过她面上的泪珠,“我要的是你,朕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云澜道:“皇上糊涂了,嫔妾只是小小荣华,可不敢僭越。”
皇上自知失言,可越想越觉得云澜能但此殊荣,总有机会的。“等曹婉仪生下来,我把孩子给你抚养如何?”看来,即便曹婉仪生下孩子,皇上并不打算升为贵嫔。
云澜推辞道:“皇上,历代抚养孩子的都是一宫主位,何况曹婉仪是华妃娘娘身边的人,我如何能越俎代庖呢?”
皇上道:“华妃么,性子急躁,只怕没那么多耐心。”
云澜道:“还有其他高位嫔妃啊,”又哀戚道,“嫔妾身份低微,如何比得上。”
皇上沉吟道:“曹氏和费氏都晋位了,你服侍我也有半年了,朕晋你为宝婕妤罢。等孩子生下来,在晋为贵嫔。”又笑道,“你病了这许久,如今瞧着好多了,今晚我就留下来。可别再赶朕走了,阖宫里也只有你敢。”
云澜知道如此一来可要吃罪华妃,再者夺人孩子,她实在不忍,道:“嫔妾本来就是越级晋封的,如此更不合规矩了。”
皇上放开她,佯怒道:“规矩,规矩,你倒是记在心里!”
云澜摇摇欲坠,哭道:“难道皇上要厌弃嫔妾吗?”
皇上见人哭了,心软道:“朕心里为着你,你再推辞了,朕可要伤心了。就这样定了。曹婉仪本也不受宠,孩子给你养也合适。”
云澜止住泪,知道难以转圜,却道:“我年纪不大,如何能养孩子呢?”
皇上笑道:“悫妃,欣贵嫔都有孩子,欣贵嫔离你这里也不远,平日里可以闲聊走动。”
原来,皇上还是担心云澜足不出殿,可他身边亦不能只有她一人,又怕她思虑过重,郁结在心。到想着让她做点别的事分散注意。
他听太医说过,云澜身子好似打小就有寒症,只怕没过什么好日子,进宫当宫女干了几年粗活,何来调养?如今恰好曹婉仪有孕,让云澜养着也是好的。
云澜道:“皇上厚爱,奴奴心里记着呢。”
皇上只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头发,温柔道:“你就在我怀里睡罢。”
云澜已有朦胧的睡意,道:“还没喝药。”
皇上道:“等你睡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