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膳房总管内监查阅完领用木薯粉的妃嫔宫院后,他面色变得苍白为难,说话也吞吞吐吐。
终于道:“只有甄婕妤的宜芙馆曾经派人在四日前来领过木薯粉说要做珍珠圆子。此外再无旁人。”
甄婕妤微微愕然,依礼站着,道:“四日前,臣妾因想吃马蹄糕就让侍女浣碧去领取,她回来时的确也带了木薯粉要为臣妾制珍珠圆子。”
“那么敢问婕妤,木薯粉还在么?”
她略一迟疑,道:“想必还没有用完。”
忽然宫女中有一人跪下道:“那日夜宴甄婕妤曾独自外出,奴婢见小主似乎往天地同春方向去了。”
玄凌骤然举眸,对那宫女道:“你是亲眼所见么?”
那宫女恭谨道:“是,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又一宫女下跪道:“小主独自一人,并未带任何人。”
云澜听了气道:“甄婕妤,本宫从未得罪过你,可皇上宠你,你就恃宠生骄!用下作手段对付温仪!”
甄婕妤立马跪下,陈情道:“嫔妾从未做过此事,亦不会做这样的事。一来,嫔妾一向谨小慎微,何来恃宠生娇一说,二来,嫔妾同娘娘您并无龃龉,温仪帝姬玉雪可爱,嫔妾怎会害她?”
华妃笑道:“你说没有就没有?人证物证俱在,还要狡辩?来人,扒下她的婕妤衣服,送回宜芙馆禁足!”
皇后道:“华妃你这是做什么,事情还未查清楚,这样子未免草率了。”
华妃冷笑道:“本宫看并非没有查清楚,而是再清楚不过了。皇后娘娘要偏袒甄婕妤么?”
皇后徐徐道:“华妃你这是对本宫说话该有的礼制么?还是仅以妃位就目无本宫。”
玄凌制止道:“罢了,别吵了。纵然关怀温仪帝姬也需尊重皇后,毕竟她才是后宫之主。”言毕看甄婕妤,“你说自己无辜,可有人证明你没有去天地同春?”
甄嬛道:“求皇上皇后明鉴。臣妾绝非这等蛇蝎心肠的人。”又摇了摇头,“夜色太深,臣妾不知还有谁看见臣妾并未进入天地同春。”
却见安美人自人群中奔出,跪下叩首,泫然对玄凌道:“臣妾愿已自身性命为甄婕妤担保,婕妤决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云澜冷笑道:“真真是好姐妹!甄婕妤引荐你,所以甘愿为她求情。若甄婕妤未引荐你,你今日也站不到在殿里。”
秦芳仪说:“安美人以自身性命担保,万一查出甄婕妤真做了这样的事,那岂非要一同送死。”
恬贵人低笑道:“她们是一丘之貉!才不怕呢!若是了,正好全了姐妹之情。”
玄凌道:“甄婕妤,你既然说不出来,那朕先让你禁足宜芙馆。”
甄嬛道:“臣妾领旨,身正不怕影子斜,皇上圣明!皇后贤德!定会为臣妾洗清冤屈。”
外面忽然有人说:“端妃娘娘来了。”
只见端妃被左右侍女搀扶着立于天地同春门外,她虚弱一笑声音缥缈,“当夜甄婕妤是与本宫在一起。”
宫女撩起珠帘,端妃徐徐进来颤巍巍要行礼,玄凌抬手免了她的礼,道:“不是早说过不必行礼么。”
复又奇道:“你怎么出来了?太医不是叮嘱过不能受暑热不宜外出么?”说话间诗茵已经搬了花梨木大椅来请她坐下。
云澜看着端妃微微笑。端妃朝她道:“之前妹妹升了妃,还未来祝贺,今日喝了药,身体难得的舒畅。又见堂中似有大事,一时驻足未敢进来。”
她指着宫女端的盒子道:“这里头是上好的人参,我身子虚,不宜大补,宝宸妃妹妹还年轻,正是合宜。”
云澜命诗茵接过,笑道:“端妃姐姐客气了。”又正色道,“今日正是揪出了谋害温仪的凶手,姐姐却说昨晚和甄婕妤在一起?”
端妃淡淡微笑,娓娓道来:“是夜臣妾遥遥见甄婕妤独自出扶荔殿似有醉意,一时不放心便与侍女同去看顾,在翻月湖边玉带桥遇见婕妤,一同步行至臣妾的雨花阁,相谈甚欢,聊了许久。”她的笑似苍白浮云,转首对身边侍女道:“如意。”
名唤“如意”的宫女跪道:“是。当夜娘娘与婕妤小主在雨花阁讲论佛经,很是投契。后来小主说时辰不早才匆匆回扶荔殿。”
皇后含笑道:“如此说来温仪帝姬的事就与甄婕妤不相干了。”
华妃嫣然转眸,望住端妃道:“端妃姐姐来的真巧,真如及时雨一般。”说着似笑非笑,双眉微挑,“听闻姐姐一直不适所以养病不见外人,怎么昨晚兴致那么好竟不顾太医谆嘱夜行而出呢?”
端妃微显赧色,不疾不徐道:“久病之人的确不宜外出。但昨夜宫中有宴会,想来不会惊扰他人,本宫亦来了兴致,想看一看翻月湖的夜色,所以带了宫女出来。”说完温和浅笑看着甄婕妤,“不想本宫与甄婕妤如此有缘。”
云澜真是笑意连连,甄嬛未免玄凌疑心,不好说自己晚上遇见了玄清,端妃却来帮她了。云澜真是不懂,今日吵吵闹闹这么久,她已经疲惫了。
华妃还在咄咄逼人,端妃虽然柔弱,却稳如泰山。甄嬛也是聪明人,端妃这样子帮她,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华妃的挑刺。华妃还要再说。
玄凌不耐烦道:“华妃,朕知道你协理后宫,自然严厉些,只是甄婕妤已经证明无辜,何必执着,想来是其他奴才不当心!”华妃称是,讪讪不说话了。
皇后温和道:“皇上说的是,也是臣妾御下不严,”说着语中颇有厉色,吩咐身侧江福海道:“将那两个宫女拉下去各自掌嘴五十,以儆效尤。”窗外很快传来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和宫女哭泣的声音。
玄凌瞧见云澜神色不佳,又说:“今日的事到这就罢了!大家待在天地同春一天了,散了罢!朕要陪陪云澜和温仪!”皇后笑着带领众妃退下,大殿里一瞬间就安静了。
云澜坐在炕上,厌厌地,不想说话,玄凌坐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手道:“奴奴,朕知道委屈你和温仪了。”
云澜却道:“因为升了妃,内务府送来了一批新的宫女,今天就出来这个事,教我心烦!谁处理后宫事宜,谁要争宠,与我无干。”她靠在玄凌怀中,哀戚道,“只是不该弄到温仪身上,她是我的女儿!才过了周岁,还没有长大呢!”
玄凌吻一吻她光洁的额头,看着她通红的双眼,那马蹄糕是华妃提的,传膳的太监脸生,她又协理后宫,期间对甄嬛紧追不舍,说不是她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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