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又喝了几碗汤药,一直睡着,诗茵衣不解带,竟是扭着性子,不要其他人近身服侍,只有温仪能上前日日请安。
敬妃、欣妃等人亦明白她的忠情忠心,不忍苛责,随她去了。只是她们那里放心回自己宫,少不得一起陪着,却是坐立难安。
晚上敬妃专心哄着温仪,温仪更是乖巧,再不哭,道:“敬母妃,母妃被华贵妃害了对吧。”
敬妃道:“你母妃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可见在宫里并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
温仪道:“我知道,是为了莞贵嫔,莞贵嫔肚子里有孩子,可是母妃肚子有大家都不知道的孩子。”
敬妃听了长叹一声,道:“造化弄人。”
温仪半晌不语,敬妃几乎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得道:“杀了她!”
敬妃人一惊,只见温仪已经熟睡,想是幼儿呓语,不放心上,将人放在榻上,轻摇蒲扇。
含珠劝道:“娘娘也该安歇,奴婢看着帝姬吧,这长乐宫少了主心骨,大小事还要娘娘张罗呢!”
敬妃道:“你只看长乐宫上下,皆被诗茵调教的极为规矩,这样大的事,人心浮动半点见不着。”又叹道,“云澜福薄,不怪她对温仪爱若珍宝,一点子事也不让。”
含珠道:“宝宸妃娘娘的为人,您最清楚了,大家交情有三年下来,她是半点没变。”
敬妃道:“华贵妃、莞贵嫔,自然比不上的。皇上回来了,就看如何处置了。”
玄凌那处听到了玄清急报的宫中消息,心急如焚,朝服也不急换。快马加鞭三天,御驾赶回紫奥城。到了长乐宫里,见到的是昏迷不醒的云澜。
他心头一疼,几乎吐出血来,道:“云澜!”又命太医院太医来诊治,太医苦不堪言,确实脉象羸弱,似小产之状,可若说是没有怀孕,也说得过。
只是人人都知是没了,大家自然一条嘴巴说话,道:“龙胎已去,无力回天,娘娘母体受损,实需好好调养!”
玄凌的眼里又是怜惜又是痛楚。他深深叹气,悲哀和绝望竟环绕在身边,这是他喜爱的女人,这是他一直期盼的孩子。
玄凌紧紧抱住云澜,眼泪竟是滑落,深情唤道:“奴奴。”这一日又似那一日,那一日的纯元皇后,气若游丝伏在他的膝长,说着临终遗言。
玄凌不放手,这一刻,竟是更恨自己,慕容氏一时动不得。他面向里面,殿内安静无声,众妃嫔得知皇上回宫,一时都赶来长乐宫。乌压压一大片人,鸦雀无声。
华贵妃脱簪待罪,跪在殿门外,众人看着她的狼狈,好不得意,从来只见华贵妃的张扬,这般如“落水狗”的姿态,实乃罕见!
华贵妃仍旧高傲着扬起自己的头,目光一一从廊下的人看去,除了动了胎气必须休养的甄嬛,其余人皆来看她笑话的。
不知多久,李长出来,请敬妃等人进殿,一五一十将华贵妃的所作所为说出。玄凌听后,深吸一口气,道:“晓喻六宫,宓秀宫华贵妃慕容氏蛇蝎心肠,不配为四妃之首,废其位,褫夺封号,去协理六宫之权,降为贵嫔。非诏不得再见!”
慕容贵嫔无比惊恐,降位、夺权,比要了她性命还难受,她膝行两步伏在玄凌足下抱着他的腿泣涕满面:“臣妾无知。臣妾那日也是气昏了头,莞贵嫔无故来迟,藐视臣妾,臣妾只是罚她跪下而已。”
“宝宸妃是来说话了,可是尽是大逆不道之言,说臣妾百年之后只得葬入妃陵,被众妃嫔魂魄环绕,臣妾气急了,才上前说话,没有打她,是她身子不稳,才摔了。”
玄凌一脚踢开她,指着她怒喝道:“朕瞧着你不是无知,倒是十分狠毒!莞贵嫔若真有错你怎么不一早罚了她,非要捱到正午日头最毒的时候!云澜好心劝你,你也不听,你是恨毒了她们俩,非要她们死了,你才甘心,焉知不是朕宠你太过,叫你恃宠生娇,凭你哥哥如何得意,能管的动朕的家事!”
慕容贵嫔哭道:“臣妾是不喜欢她们,可臣妾没有要害她们,也没有要害她们的孩子!”转而又道,“莞贵嫔那里胎气稳固,安好无事,可是宝宸妃自己都不知有孩子了,如今孩子没了,怪不上臣妾的!”
玄凌听了更生气,道:“贱妇休要再辩!李长,送慕容氏回宫!朕不想再见她!”说罢,又进入殿内,层层帘影垂下,看不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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