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寂静无声,皇后跪下请罪,道:“是臣妾疏忽了,竟让莞贵嫔遭此横祸。”
众妃随之也跪下,只是沉默不语,没人敢做第二个发言的。玄凌又气又急又痛,将手边的茶盏摔了个稀碎。
“自今年时疫起,宫里就不曾太平,先是太后薨逝,后来妃嫔怀的孩子,居然会接二连三没了,”玄凌神色凝重,道,“朕不信!朕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若查到什么蛛丝马迹,绝不留情!”
那个死胎,玄凌自然见也不见,只命人用陶罐装着,丢出宫外。甄嬛仍昏睡着,见不到孩子第一面,也见不着最后一面。
玄凌又道:“莞贵嫔甄氏,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率礼不越。着晋为莞妃,等她出了月,再行册封礼吧。”
说完,片刻也不想停留,直接往仪元殿去了。其余妃嫔三三两两也退下了。
皇后揉揉太阳穴道:“莞妃那里,也需要人告知这个消息,只是她才生产完,怕禁不住这个。”又看向安陵容说,“安小媛,你和莞妃是最亲近的,定要好好劝她才是。”
安陵容擦了擦眼泪,道:“臣妾谨记。”
皇后自然面面俱到,又嘱咐几句话,又喊来棠梨宫所有奴才,一番训诫,便走了。
欣妃道:“妹妹,咱们也走吧。”
云澜摇摇头道:“我想进去看看莞妃。”
敬妃忙劝道:“妹妹你自己也才好,何必去那地方,产房本就污秽。”声音低了,“没见安小媛都没进去看么,何必趟浑水染了晦气!”
云澜道:“我只是心惊,好好的孩子要生了,结果却还是死的,莫不是当日罚跪就伤了根本?”
敬妃道:“谁知道是不是呢。实话说罢,如今看了,不是也是了。”
欣妃也说:“我怀着淑和时,却是没有这样,只因当时慕容贵嫔失了孩子,和端宁夫人反目结仇,又和皇后斗智斗勇,顾不上我。但是生产也是九死一生,莞妃之痛,我更能体会啊。”
云澜沉吟道:“那姐姐们先回宫去,我只进去看看莞妃。”
敬妃见她如此坚持,便不劝了,只说:“我先去照看温仪,只怕一些多嘴舌的奴才说到她面前,我们都晓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紫奥城是没有秘密的。”
云澜点点头,欣妃也说要看着淑和,便和敬妃一同去了。安小媛在莹心殿外,迟迟不进去。云澜走过来道:“安小媛,一起吧。”
安小媛似被她吓唬了一跳,怯怯说:“嫔妾在殿外就好,棠梨宫上下也要人。”
云澜听了不多说,宫女打起竹帘,她方慢慢进来,里面有淡淡的血腥味,甄嬛面如金纸,大夏天,额头尽是冷汗,盖着厚被褥。
流朱擦了眼,赶忙要行问安,云澜竖起食指,轻声道:“别吵到你们娘娘。”
流朱点点头,道:“小主还没醒,太医说,生产没有太多力气,孩子迟迟不出来,喝了催产药才好的,可谁知,”哭了好几次,又说,“小主之前总说孩子乖,自己又爱睡觉,也可说早有苗头了,只是月份大了,太医也觉得是寻常。”
云澜道:“虽然如此说是晚了,也该换几个太医看看,太医院里也并非只有江诚、江慎两兄弟擅长儿妇科,自然有好的太医能找来。”
流朱道:“温大人和甄府一向是好的,小主才会只叫他请脉。”
云澜道:“温太医毕竟年轻,没见过的疑难杂症多了。”
流朱听了沉默不语。说话间,甄嬛幽幽转醒了。她问道:“孩子呢?”
流朱一张口便是忍不住流泪,低下头,只扶着甄嬛。甄嬛又说:“是抱下去喂奶了吧?都没听到哭声。”
云澜道:“妹妹,皇上给你晋了妃位,你已经是莞妃了。才两年时间,便是正二品妃,可喜可贺。”
甄嬛微微一笑,道:“妃位贵嫔都好,只要孩子在我身边就行,流朱,还不将孩子抱来,让姐姐也看看。”
流朱迟迟不起身,跪下道:“小主……孩子……”
甄嬛只觉心里坠坠不安,呵斥道:“怎么了?这样惫懒,我当面唤你,都使唤不动吗?越发没规矩了!”
云澜慢慢道:“妹妹,我有事和你说,你别急,你生的是个皇子,只是生下来就夭折了。”
甄嬛听了前半句话尤在笑,只觉自己多虑,可听到最后,急速喘气,道:“不,不,好好的一个孩子,在我肚子里那么久,怎么生下来就没了!不可能!”
说话间,涕泗横流,挣扎着就要起身,宫女等人连忙拦着劝着,云澜道:“妹妹,月子里可不兴哭!仔细眼睛。”
甄嬛大声哭喊道:“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忽又想到自己孕中种种,想起被慕容贵嫔磋磨,恨道:“都是她!都是她!”
甄嬛哭得没了力气,睚眦欲裂,瞧着极为骇人。她道:“孩子长什么样?”
流朱听见,哭得更凶,方说话,云澜便道:“红红的脸,眉眼间很像妹妹。”
甄嬛又道:“皇上,皇上可说了什么?”
云澜道:“皇上感念妹妹辛劳,晋你为妃!”
甄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莞妃!莞妃!”又留下两行清泪,“我不稀罕什么莞妃,我只想要孩子!姐姐,我苦命的孩子,做娘的,连一面都见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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