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朱柔则,现在是傅云澜,走在一起的人用不上朱宜修。
皇后面上仍是大方怡然的微笑,她看着前面的人,只让甄嬛深觉佩服,从这几眼间,她竟能看到皇后对皇上的情意。
甄嬛心里暗笑,时至今日,她再不信什么“好姐妹”了,以后的目的,就是为了沈眉庄、为了孩子报仇。她算是明白了,有些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宴席冷冷淡淡的,放过烟火也便散了。初一的时候,玄凌是要去凤仪宫的。
他先是送云澜回长乐宫,又和温仪说笑一阵,吃了糕点,再去皇后那里。
皇后欣喜非常,只是面上不肯露出半点,仍殷勤婉转,添茶、点香等使唤的人团团转。
玄凌拿着书看着眼花,道:“人走来走去,遮着光了。”
皇后一听,心里慌了,就要请罪,玄凌没了兴致,道:“皇后不必多礼,朕乏了,先睡了。”
玄凌来凤仪宫本就少,更别说行敦伦之礼了。皇后纵然思慕皇上,可她的性子,自然也不提,一想也是十几载的日子,情意却薄如纸。
玄凌睡去,偶然呓语两句“奴奴”、“宛宛”。皇后心凉如水,痴痴盯着玄凌俊朗的脸庞。伸出手想抚一抚,不想手臂上的玉镯叮一声响,又缩回手了。
那镯子光滑温润,是曾经玄凌赠给皇后的,想是被人摩挲过无数次,成色都不大新了。
“奴奴,别哭。”
积雪一滴滴化了,“嘀嗒”声似乎入了皇后心里,长夜空叹,真真是同床异梦!
数日后,云澜正看着拜帖,听到宫人传话,秦芳仪忽然失心疯,已经被移去冷宫了。
原来甄嬛早计划着此事,慕容贵嫔暂时奈何不得,小小芳仪,让她折了流朱这一心腹,如何能容她平安见到春日繁花,自然可腾出手对付了。
甄嬛准备的齐全,特意引了她们到太液池的步寒阁,说了《史记》里“人彘”的故事。结果秦芳仪也是草包,如此胆小如鼠,一吓竟疯了。
云澜听了,思索道:“莞妃的手腕,竟如从前的慕容贵嫔,两个人是伯仲之间了。”
诗茵道:“谁说不是呢。她这样也是彻底稳了位置,没人再敢小瞧她。那流朱姑娘委屈也出了。”
云澜道:“只怕还没如此简单,莞妃起了,慕容贵嫔怎么坐的住呢?皇后也不会干看的。”顿一顿,又笑道,“如今,她正想拉几个人和我打擂台呢。”
诗茵道:“再如何,娘娘也只需看着,动手的事情,自有奴婢们。”
云澜道:“就依你的意思,”放下帖子,继续道,“我在上面划了圈的,都是之后要见的外命妇,你待会拿给敬妃也看看。”
诗茵收了,道:“这是给帝姬挑伴读了?”
云澜道:“我和敬妃先挑出来一些,再让温仪知道。她今年也要进学了,御书房那里,你也先打点好,虽然只有三个孩子,可是,却是不同的母妃。”
诗茵沉默片刻,道:“敬妃娘娘就不似欣妃娘娘那样,只想着自己娘家人。”
云澜道:“欣妃辞不了那些,这便到头了。一个家族,只想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怎么兴旺的起来,纵然朱门三后,历朝难有,可朱家还不是式微至此,竟没一个男子立地的!”
诗茵心知肚明,也不多说,做奴婢的,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沉默,自然讲究。
那年她将新茵调到帝姬身边伺候,就是不想人和她抢这个位置。从前一起服侍的,也越不过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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