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

几日后，六部同议汝南王玄济的罪状，其十大罪项：藐视君上、背负先皇、结党营私、紊乱朝政、阻塞言路、殴打大臣、中饱私囊、别怀异心、滥用武功、拥兵自重。条条都是罪大恶极的死罪。

玄凌准其奏，然而下旨却是：念汝南王颇有战功、效力年久，兄弟手足，不忍杀之令先帝亡灵寒心，故朕不忍加诛，姑从宽免死。着革去王爵尊荣，贬为庶人，终身囚禁宗室禁府，非诏不得探视。

云澜问道:“恭定帝姬皇上是如何打算？”

诗茵道:“端宁夫人去求情了，希望皇上留下恭定帝姬，可是皇上一并将帝姬、王妃和世子贬为庶人。圈进在汝南王府里。”

温仪听见，也说:“其实，晚衣姐姐回家才高兴些，不是帝姬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和父母在一起，一家团圆。”

云澜道:“端宁夫人很想要一个孩子吧。她和帝姬相处还没有一年，汝南王府如此情形，她竟愿意说情。”

诗茵拿着火钳子向炭盆里放新炭，道:“端宁夫人年纪比皇后还要大几岁，身子骨不好，后来，被皙华夫人灌了红花，已是没有生养的能力。帝姬虽然不是小孩子，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当时确实烫手山芋，可端宁夫人为人，好歹帝姬也是明白的。”

云澜笑道:“皙华夫人，她这个夫人也到头了。”

汝南王既已治罪，接下来就是诛其党羽。此事在对付摄政王时玄凌已经做得娴熟，如今更是驾轻就熟，杀的杀、贬的贬、流放的流放。慕容一族作为玄济最重要的心腹亲信，自然是株连全族。

慕容迥、慕容世松、慕容世柏等男子皆被斩首示众，未满十四岁女眷皆入教坊司为奴婢，余者皆流放琉求，终身不得回朝。

第二天，云澜和欣妃一起去向皇后请安。欣妃看着橘红色的太阳，道:“秋天来了，该散的也散了。”

云澜道:“皙华夫人，强弩之末罢了。”说话间，两人进了凤仪宫。

众妃来的整齐，各个珠光宝气，喜气洋洋。便是皇后，也看起来年轻不少，慕容家的倒台，众望所归。

皙华夫人的位置还是空的，偏偏，乔选侍跑了进来，告密皙华夫人曾收受慕容家家臣贿赂之事。她以前是皙华夫人心腹，如此说出来，虽是背主，可众人自然更相信。

皇后点头，吩咐剪秋，道：“快，找人去请皙华夫人来。”

剪秋一掀开帘子，皙华夫人就站在门外，她冷艳一笑，走了进来，气势汹汹，道:“何必劳动皇后去请，本宫已经到了，有什么要知道的，问本宫就是了，偏偏听信这贱婢的一面之词，可笑！”

皇后的眉心怒气涌动，遂冷笑道：“好!好！你来了。”指着乔选侍说，“她说的可有其事?”

皙华夫人扬眉，笑道:“这有什么?皇后没联系过朱家人么？在座的各位没联系过自己家族的人么？大家皆是一样的，谁又比谁清白啊？”又恨恨道，“不过是见我父兄没了，如今墙倒众人推啊！”

莞妃道:“夫人能将私相授受、暗收贿赂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想是做惯了吧。便是草菅人命、打死宫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乔选侍知道这些，想来周宁海知道的也不少。”

皇后微笑道：“剪秋，去回皇上，着慎刑司急审周宁海。”

皙华夫人冷冷一笑，道:“臣妾还怕什么，皇后想查就去查吧。”一甩衣袖便走，彷如从前的自己。

欣妃道:“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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