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供

周宁海曾经是皙华夫人手下最得力的总管内监，昔日是无比风光的。可是落到了慎刑司手里，无论什么人都是一样的。

慎刑司是宫中惩处犯错的宫女、内监的地方，亦是刑审之地。当夜取了玄凌“可以用刑”的旨意，又是皇后亲自吩咐，更加着力，不到天亮，周宁海受不得重刑便招供了。

得到供状的玄凌即刻召开三品以上嫔妃聚于皇后宫中。供状上的陈述令玄凌勃然大怒，有木薯粉事件、淳嫔之死、交结大臣、私收贿赂，更有沈眉庄溺水之死、以及陷害其他妃嫔等事，一条条皆是血状。

送供状来的慎刑司总管内监小心翼翼道：“周宁海晕过去了两次，他说他只知道这些，别的也不清楚了。”

“别的？”玄凌愤然道：“还有别的么？她作的孽还不够？”

皇后取过供状细看，蹙眉道：“当真是磬竹难书。”于是问玄凌：“皇上打算怎么处置皙华夫人？”

莞妃哭道:“眉姐姐和淳儿都是她害死的，可怜眉姐姐入宫一年都没有。只因得了皇上宠爱，皙华夫人就容不下了。”

玄凌静默良久，方一字一字道：“去查!和皙华夫人有来往的内监凡形迹可疑的一律杖毙!皙华夫人慕容氏，久在宫闱，德行有亏，着废除封号，贬为庶人，迁出宓秀宫居于永巷去锦宫。”

皇后道:“皇上宽怀仁厚，慕容氏想来定会改过自新。臣妾替慕容氏谢过皇上。”

云澜淡淡道:“慕容氏当年用木薯粉害温仪，可有想过今天呢？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欣妃向云澜说道:“原本以为，慕容氏自己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为母的辛苦，可是对付别人的孩子是毫不手软，心狠手辣，莞妃妹妹的孩子，还有你的孩子，唉！”

敬妃在一边道：“那么揭发慕容氏的乔选侍呢，皇上要怎么处置？”

皇后道:“乔选侍虽然有功，但也助纣为虐，帮慕容氏做了不少事，不如撤了她的绿头牌，永不侍寝如何？”

玄凌道:“赐她黄金百两，做身后事吧。”

他下不了决心杀慕容世兰，能下令处死小小宫女。云澜也不知该如何理解玄凌了，如此无情又多情，杀了她全家，留下她一个人。

玄凌还有政事要处理，皇后留下莞妃似乎有事商量。其余人便散了。

云澜等人回了长乐宫，诗茵上来茶水，云澜道:“慕容氏造了这许多孽，还能留有性命，皇上真是念旧。”

敬妃亦道:“谁说不是呢！宫里哪位没受过她的气，如今慕容家到了，慕容氏还能苟活于世。”

欣妃缓缓喝一杯茶，说:“活着生不如死，真不如死了痛快！”

云澜想到什么，问道:“皇后留莞妃，是要商量什么？”

欣妃道:“今年因为孝期，没有选秀，只是宫里一直子嗣不丰，皇后说要选几位功臣之女入宫。”

云澜道:“选了又如何？她是要莞妃向皇上提。”

敬妃道:“莞妃家里也是有功之臣，她哥哥原来找那烟花女子是做戏，如今已经和薛氏和好如初了。”

云澜笑道:“莞妃，从那么早就有此计划啊。那位顾姑娘，不知她如何安排的？我说呢，当时甄公子闹得沸沸扬扬，原来早有后招，而且人家是烟花女子，便不用顾及名声了，大约莞妃也是如此想的罢。”

敬妃道:“莞妃的行事风格，总有几分慕容氏的味道。”

云澜道:“也许，她就是下一个慕容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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