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至翌日，云澜才梳洗，正在篦头发，外面宫人报:“莞贵嫔娘娘来了。”诗茵便给她挽了个随云髻，黑溜溜的，只插上一对碧玉簪。

甄嬛进来，也知自己来的不巧，可为了瑾汐，不得不来一趟。云澜让她坐了，命人送上茶水瓜果，甄嬛道:“姐姐，多谢你昨日叫敬妃姐姐来传话。”

云澜道:“好歹要告诉你一声。除了皇上不知道，我们谁不知像瑾汐的手艺呢。偏生皇后在，安小媛又说了出来。”

甄嬛苦笑道:“不怕姐姐笑话，我和陵容……早已不是从前姊妹相称的时候，难得有个抓错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不过物是人非罢了。”

云澜听了，叹道:“物是人非。谁不是这样，人心是最难的。”

甄嬛看她一眼，她知昨晚是云澜侍寝，果真面上春色撩人，眼上一层薄红，两腮含赤，举手投足，慵懒妩媚，从来只知容貌过胜，却不曾细细打量，一时竟看呆了。

云澜笑道:“怎么了？如此看着我。有什么话要说，就说了吧。”

甄嬛道:“那妹妹就长话短说，昨日姐姐陪在皇上身边，皇上可有说怎么处置瑾汐和李长。”

云澜喝一口茶，道:“皇上没说什么，只是念着李长自小服侍的旧情，等慎刑司查明了他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皇上再处置。”

甄嬛道:“姐姐别笑话我，皇上不知李长的心思，连我也不知道瑾汐心思，如今他们被人知道，可何时在一起做伴的，只有自己知道。”又说，“皇上念着旧情，或许会放了李公公，那瑾汐呢？”

云澜想了一想，道:“没有放了李长，只罚瑾汐的理。李长自己说，他暗地强迫瑾汐，瑾汐是无奈之举。李长既然能活命，瑾汐自然也是。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想罢了，毕竟皇上是极为念旧情的。”

甄嬛说道:“倘若瑾汐真能活命，那边是万幸了。姐姐，咱们都知道皇上是最为疑心的，说不准心里觉得是我命瑾汐做的，可是我真没有这样做。”

云澜道:“那日许多人都在侧，谁也不能多说话。妹妹自然更不好求情，那找一个素日寡言少语、又有高位的去说话，最好是不沾染闲事的。”

云澜笑道:“就是着急，我才劝她找别人，单那句她不知瑾汐和李长的事，我便知她的话又不真，既如此，何必帮她惹一身腥。而且这事皇上早有定论，不过皇后也不知道，才是打脸。”

诗茵道:“那娘娘方才说得，是让莞贵嫔去找端宁夫人?”

云澜点头道:“自然，为着那张脸，端宁夫人也会帮她的，从前她也帮过端宁夫人，一来一往正好。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用了早膳，云澜便去给皇后请安，皇后穿着湖蓝色的绣牡丹花的宫装，面上的妆容也是精心描绘，只是浅笑时，眼尾的皱纹脂粉挡不住，想来，皇后今年是三十又一了。

皇后道:“你们看看崔瑾汐和李长，在慎刑司里受罚，还不能引以为戒么？定要约束好自己的宫人，有如此私相授受、暗通款曲等事，也是敬妃和欣妃协理后宫的疏忽，也是本宫没有教导好你们。”

众人连忙齐声道:“臣妾等无能，请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说道:“如今前朝安宁，后宫又滋生杂事，这两年有多少事，如今难得有祥和之时。六宫不宁，皇上如何能安心前朝呢？”

众人又道:“娘娘说的是。”皇后又训诫一番，才让人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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