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听慎刑司宫人说,李长一口咬定是他做主,强迫瑾汐,又说自己是去年腊月就念着瑾汐了。受了刑罚亦不改口,而瑾汐一直不说话。
玄凌听到此话时,云澜正在为他磨墨,说道:“既然他这样说,那随了他的意。朕便把崔瑾汐赐给他,两人不必回原处当差了,各打三十大板,即刻离开紫奥城。也不必来谢恩了。”
云澜问道:“皇上可要叫小太监们送送李长?”
玄凌头也不抬,依旧写着字,不在意道:“哼,看他光景,也不是一日两日,想必背叛朕的心早有了,没要他性命,就是朕的仁慈。”
小厦子听了便带着人去传话,两人得知能出慎刑司,心里高兴,可是受了罚,身子本就虚弱,又直接被打三十大板,真真是半条命又去了半条。
甄嬛是心疼瑾汐,毕竟是为了她,可她什么法子也想尽了,前后找了淑妃、端宁夫人,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可见了李长对瑾汐的维护,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如此一想,倒有几分安慰。
她便命宫人偷偷送了一大包银子给瑾汐,受伤的两人在宫外,什么都需要。也不知李长在宫外的宅子可有服侍的人,叫大夫可方便。瑾汐忠心又有能力,没了她如同被断臂膀。如今身边只有一个流朱可用,日后更要从长计议。
李长和崔瑾汐一时出来了,两人形容佝偻,搀扶着出了紫奥城,除了收到甄嬛的那包银子,来送他们的人是一个也没有。世态炎凉,想当初李长收了多少“徒子徒孙”,如今落魄了,人影都没有。
天气多变,这几日细雨绵绵不绝,落在屋檐下,嘀嗒清脆,亦有妙处。云澜踏着海棠高底木屐,撑着伞走到了摘星楼,这是紫奥城的最高处,放眼望去,皇宫似是笼罩在一层薄雾里。
白绸油纸伞在这灰蒙蒙的天气里,如一朵洁白的水莲花,云澜站立良久,如此安静,才叫她内心有了些许平静。
“许久未见。”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澜头也不回,便道:“算一算,还是正月里在安栖观见了面。那里算久呢?”
玄清道:“我和母妃说了,母妃只叹我们有缘无分。又说你看着对皇上不是没有情意。”
云澜笑道:“太妃这样说?太妃和先帝的确情深,她心有所感,却不知有时候人需要自己骗自己。我对皇上的情意,自然是有的,爱也是情,恨亦是情。”
玄清淡淡道:“我也明白,母妃从前得宠,可免不了父皇仍然会宠爱其他妃嫔。只是母妃说,两人的心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云澜,我对你亦如此。”
云澜看向他,泪眼婆娑,说道:“玄清,多谢你,这么些年,只有你从未改变。”
玄清目光坚定,道:“你放心,清不是那等负心之人,亦不会和旁人牵扯,前日皇上还说,沛国公尤家小姐,又病着念要嫁给我,我便说,若果真如此,清宁愿不做王爷,出家当和尚,也不愿娶妻。皇上沉默良久,才作罢。”
云澜道:“尤姑娘怕是成了执念。沛国公清贵,没有实权,皇上肯定是愿意的,”顿一顿,又说,“去年你帮着扳倒汝南王、慕容氏,皇上自然疑心你。”
玄清笑道:“我自那件事以后,再也不问其它事了,连进宫给皇上请安,也是隔了许久才来,只有打消了皇上的怀疑,才好做其他事。”
云澜笑道:“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高兴了,即便是日后见不到了,这一面也让我怀念很久很久。”
不待玄清说话,云澜便打着伞离开,木屐落地“哒哒”作响,玄清也没有回首看她,只拿着“长相守”吹奏一曲。烟雨蒙蒙里,如怨如慕。
云澜回来宫里时,敬妃和温仪在说话,见她来了,笑道:“母妃,这是敬母妃给我剪的。”
云澜道:“母妃身上湿气重,先换了衣衫再说。”
更衣出来后,云澜接了一看,那是一张薄薄的红色剪纸,一个小女孩穿着窄袖衣衫,威风凛凛的骑在大马上,笑道:“真是够宠你的,这样精细的事,也只有你敬母妃愿意做了。”
温仪道:“母妃,李公公离宫了,那个璎珞牵扯了人,她们会不会觉得我是有意的呢?”
云澜道:“有意无意,李长都是走了最好,能折掉甄嬛的心腹,对我们也有好处,她才更会和皇后斗,皇后也不会盯着我。也不会盯着你。”
敬妃听了,说道:“他们俩都是受了刑的,能不能活下去还不好说,若非李长牵线,莞贵嫔怎么会那样快复宠?也够心狠的,心腹说不要就不要。”
云澜道:“你看她起起伏伏,若不是心狠,怎么到如今呢?有这样一把好刀在手,才方便呢。”
敬妃笑着看她,温仪在一边听着,笑嘻嘻的缠着敬妃给她剪其它玩意,敬妃宠她,要什么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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