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六年农历六月二十三日,玄凌口谕:敬妃、欣妃享夫人份例,瑞嫔洛氏、祥嫔倪氏晋为荣华。祺嫔管氏、福嫔黎氏晋为芳仪,安小媛晋为安嫔。
都是些位份不高的妃嫔,升了一级半级的掀不起风浪。只是洛氏等四人不好再住宓秀宫,位份升了,服侍的人也多,便各自分开。
洛荣华住在太液池附近的碧霄宫,倪荣华住在流云殿,管芳仪住在翠薇宫,黎芳仪住在清芝殿。
管芳仪颇有不忿,她家室不错,也有两分宠爱,去年一起入宫的四人里,瑞嫔的宠爱和她平分秋色,是以最看不惯洛荣华的,如今不仅父亲官位在后,连她也在后面。
祥嫔也是,大家都是皇后的人,凭什么她成了荣华,自己还是芳仪,唯有安嫔在她之后,让她舒心不少。
大早上就来凤仪宫聆听皇后的训导。各人品级大妆,花枝招展,跪在皇后面前,皇后道:“尔等五人,定要尽心侍奉皇上,绵延后嗣。”又命人送上封赏,又给她们赐座。
如今洛荣华和倪荣华坐对面,管芳仪和黎芳仪坐对面,安嫔在管芳仪右手边。管芳仪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珠串,看也不看她。
皇后赏完,云澜等人也送上赏赐,五人三阶,同一位份的是一样,丝毫不差。皇后又说后宫新人太少,玄凌都不常来,明年是一定要选秀的。一时众人脸色大变,众说纷纭。
甄嬛笑道:“才封了妹妹们,这正是高兴的时候,娘娘何必提这个事呢!”
欣妃向云澜道:“她们不过是去年才进宫的,到现在还没一年。”
云澜说道:“皇后身边的人,位份都不高,宠爱也不多。皇上不常来,”她低笑着说,“这是嫌弃我老呆在仪元殿占着地方呢!凭她生气,我也不动弹。”
欣妃笑道:“你呀。”
皇后肃声道:“好了,好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多来些新人,宫里才热闹些啊!”又看着云澜说,“只有淑妃和莞贵嫔受宠,可你们也是老人了,还是要多点新鲜才好。”
云澜笑道:“娘娘说得极是!皇上的心思,臣妾怎能猜测呢,不过是皇上来了,臣妾便仔细服侍,若是没来,臣妾自然秉守后妃德行,绝不拈酸吃醋。惹皇上不快!”
皇后笑道:“你们听听,淑妃多会说话啊!又有才情又是体贴,难怪总是伴驾仪元殿。本宫记得莞贵嫔也是,皇上称你为‘解语花’,总是妙言,帮皇上排忧解难。”
甄嬛道:“皇后娘娘说笑了,那里是排忧解难,不过和皇上嘀咕几句,说些家常话罢了,臣妾可没有那样厉害,全是仰仗皇后娘娘的教导。”
管芳仪嗤笑道:“罪臣之女,不说愧见天颜,自己省罪,竟能和皇上说话呢!咱们清白世家的,可见一面也难。”
倪荣华笑着说道:“正是呢!谁不比她强些!就是安嫔,虽然贫门小户,也是官宦人家啊。她有什么?如今还和从前看不起人样子,还以为自己是妃位么?”
甄嬛可不如安嫔好性,纵然不比从前,她也容不下管芳仪等人的讽刺,更不消说和管家结仇已久,还失去了瑾汐这样的心腹。
她说道:“管芳仪和倪荣华这就是忘了规矩?本宫是贵嫔,你们就以下犯上?方才皇后称赞淑妃姐姐不拈酸吃醋,可你们一转眼全忘了,可见没有真心听皇后娘娘的话。”
管芳仪道:“你……强词夺理。”
皇后心里有气,看不下去,说道:“才说要六宫和睦,又吵闹了。不论怎样,皇上喜欢才好,莞贵嫔也诚心悔过,管芳仪休要再提。罢了,太阳都高了,天热了,你们先回去罢。”
众人跪安后,才出凤仪宫,管芳仪便对着甄嬛说:“莞贵嫔,咱们走着瞧。”众人皆知她是皇后的人,如此不避讳,教一些低位的更奉承她。
云澜想了一下,便知管芳仪不知自己兄长强占民女之事,就是知道也不怎样,只会觉得家里人做事不干净。
甄嬛笑道:“管芳仪这是说什么呢!你和倪荣华、洛荣华也是一起进宫,怎么你还是芳仪,又不是家室比不过,终久怎么样呢?荣华都没挣着一个,可仔细着!”
管芳仪气道:“甄嬛,你欺人太甚!”
甄嬛笑道:“谁笨嘴拙舌说不过人,就说别人欺负,真真是不要脸面了!”
敬妃打圆场道:“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天热火气大,妹妹们还是各自回宫歇息,喝杯凉茶解解暑气。”
欣妃也劝:“这个地方可不是吵架的地,这么多人在呢,倘若告诉皇后,何苦来哉。而且你们才升了,更要小心谨慎,若传到皇上耳朵里,惹了皇上动气到底不好。”
台阶都铺好了,甄嬛和管芳仪各退一步,甄嬛带着流朱便走。那边小妃嫔等人捧着管芳仪,簇拥着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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