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伴驾仪元殿时,不说大臣们议事了,便是玄清也会来请安,温仪倒是年纪小可以不动弹,云澜是内命妇,少不得到屏风后面暂避一二。
这天下午,殿外宫人来说:“清河王爷到了,要给皇上请安。”
温仪坐在里侧描摹字帖,云澜正和玄凌对弈,放下棋子说:“那我先走了。”
玄凌点点头,招手叫温仪过来,温仪一骨碌爬过去,笑道:“多谢父皇,不然我可不好放下笔呢!”
玄凌拧了拧她的腮帮子,笑道:“你呀你!”
说话间玄清到了,看到桌案上摆着的棋盘,便知还有人在。笑着给玄凌问礼,玄凌免了,又赐座。
温仪笑着说:“六叔,正好你来了,带我去骑马吧,上一次到校场去,可没好好玩一场。”
玄凌道:“温仪,你那一回才摔了,还想去啊?”
温仪道:“从去年学的,一开始全身都酸疼的紧,可日子久了,我也习惯了。不过是跌了一次,再没有不去的理。”
玄清笑着看她,温仪腰侧挂着鹅黄色的荷包,那样的手艺,他也有一个,正贴身放在自己的怀中。温声道:“温仪这样想确实极好,只是如今天气甚热,不比去年在行宫凉爽,若是在外面久了,只怕会中了暑气的。”
温仪听了玄清的话,点点头道:“也对。”
玄凌甚为喜欢温仪的神态,一颦一笑莫若云澜无异。云澜在里侧细细听着,玄清又说了朝中大臣的事情,管氏男子,家中有数十房小妾不算,竟强占民女,打着自己是“国舅”的名义。
玄清又道:“臣弟也是一日在茶楼那里看见,前后十几个家丁,拉着茶楼的弹曲儿女子就走,茶楼老板不敢惹事,臣弟看不惯,上去说几句,那家丁竟然说:‘知道我们是谁么?正是国舅管二爷,旁人不管,你也别管。’臣弟说了自己身份,家丁还不信,后来是管氏的管家”来此,才了了。但不知那女子日后如何。”
玄凌冷笑道:“管氏,祺嫔的娘家人。就是皇后的兄弟都没胆子自称‘国舅’,他如何敢?”
玄清喝了一杯茶,淡淡说道:“那个‘管二爷’正是才升了都察院副御史的管敏的二儿子管溪,而且此人又和朱国公的侄子朱巍亲近。臣弟观察良久,”
玄凌捡起一枚黑色的棋子,道:“区区棋子,也敢乱了章法?朕让他做的事他做了,不该做的事也做了。他除了弹劾甄家,还弹劾了洛家。”
玄清听见,想了想道:“洛家清贵,洛大人亦是难得的清官,和管家少有往来。只是洛大人升的都察院正御史罢了,高了管大人半级。”
玄凌道:“瑞嫔和祺嫔都是一样的,只是祺嫔贪心不足,从前就要升位份,朕没有允。焉知不是记恨在心啊!”
玄清听了这话,不好多说,也不轻易揽着这件事。原本管氏只是仗着家族胜势胡作非为,他家如今是重臣,最后不过面上呵斥,在家中禁闭。如今玄凌如此这样说,倒像是有不臣之心了。
这里玄清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不便逗留,又和温仪说了两句,便离了仪元殿,只是走前悄悄看一眼屏风后面。
云澜走出来,饮了一大杯茶,笑着说:“我在后面可是渴得不行,若是皇上再没有说完,我可要出来了。”
玄凌看着她,又给她到了一杯茶,道:“一点小事而已,便是出来又如何。”
云澜接在手中,坐在他身边,道:“那就别想这些,您是皇上,自然有臣子去料理此事。清河王都不管这些的,既然他都知道了,想来有更多人知道,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也没上报。”
玄凌道:“管溪,哼,”顿一顿,他又命人传旨给洛氏、刑部大臣等人,稍后议事。
云澜道:“那我先带着温仪去偏殿,看她都要睡着了。”
果然温仪靠在玄凌腿上,睡的两腮红扑扑的,玄凌也笑道:“不必,就让她在这里睡吧,睡得正香,挪了窝醒了又不开心了。”
云澜说道:“那我就给皇上去备茶水,定好晚上的膳食,等您了事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享用。”相处多年,她知玄凌最爱听这样的话,最喜寻常夫妻一样。
玄凌心里宠着她,从来不觉逾越,甚至有意。如今云澜只是他唯一的淑妃,尚有不可,怎奈往上那一步不是如此简单的。玄凌自会为她筹谋。

摸鱼儿_谢谢莫锦瑟宝贝花花٩(๛ ˘ ³˘)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