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十五日,外命妇来拜见皇后,而后可以见一见妃嫔,得以团聚。请安时皇后说了此话,也提到了欣妃、莞贵嫔等人。
甄嬛的母亲并无诰命在身,玄凌也允了她母亲进宫,还带着自己的三妹甄玉娆。
甄玉娆今年不过十三,虽说年岁尚小,容貌和甄嬛十分相似,眉眼更有一股英气。自从家族被贬,甄嬛许久未见家人,心里酸涩难言。如今家族的倚仗全是靠她,纵然不愿争宠,也不得不争宠。
甄母云氏如今两鬓斑白,面上条条皱纹,苍老不少。甄嬛回到棠梨宫,母女三人先抱在一起,呜呜咽咽,哭了一回。而后再问各种家事。
云澜知道,想了一想,命诗茵送了些补药过去,道:“莞贵嫔聪慧,宫里这么多新人,可少不她登场。送过去,全一下情面。”
诗茵听了,带着宫女,端了东西就去棠梨宫了。她也收了,给了诗茵赏赐,说等见面再亲自道谢。
云澜捡了绣绷子,继续绣她给玄凌的香囊,又没说什么时候要,她有时间,便一针一针绣着,没时间,放在那里看都不看一眼。
诗茵回来时,桃花正捧来一盆温水,云澜将手放进去,兑了白茉莉花汁的,用了之后,手越白越嫩。
诗茵笑道:“奴婢见了甄夫人和甄小姐。还别说,莞贵嫔可真像甄夫人,还有甄小姐,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云澜道:“一家人能不像么。”
诗茵道:“奴婢还听到,甄夫人想叫莞贵嫔给甄小姐选一个好夫家。甄府再也起不来,和世家结不了亲。甄夫人心里焉能不着急。”
云澜道:“甄家的名声虽是被陷害的,可曾经所做之事也是真……令人嗤笑,只怕没这好找。”
诗茵道:“可不是么。依奴婢说,不找也行。看着那甄小姐的模样,倘或来日能进宫服侍,未必不能帮衬着莞贵嫔,姐妹共侍一夫也不是没有,纯元皇后和皇后不就是如此。”
云澜听了,问道:“有那么美吗?”
诗茵道:“甄小姐是美丽的。当然和娘娘比自然比不过。但兼具高傲和柔美,虽然年纪小,再过几年长开了,可了不得。”
云澜道:“高傲和柔美,慕容氏?纯元皇后?”顿一顿,又笑着说,“可惜咱们皇上没见着,否则,要留小姨子在宫里常住了。”
诗茵道:“今年选的人虽多,可受宠的不多。就杨芳仪、庆嫔、徐才人三人,成不了大气候。”
云澜听她如此说,忽然道:“宫里许久未大封后宫了吧。马上腊月了,或许我该向皇上提一提。就是敬妃姐姐和欣妃姐姐,这么多年合该动一动,还有别的,不能让她们跟着我寒心呐。”
诗茵道:“娘娘已是淑妃了,倘若再封,便是皇贵妃。社稷稳定,又有国母,副后立了,岂不是靶子?”
云澜喝了茶,缓缓道:“我先不用,她们升了才好,多给皇后添堵就行。咱们就是在后边看着,坐收渔翁之利。”
她又道:“还有甄小姐的事,自那一年莞贵嫔夜舞惊鸿,我便知她的性子不如从前倔强了,为了甄家,莞贵嫔的妹妹,娥皇女英的故事,自是美妙。”
略想想,云澜命诗茵打开梳张台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早做好的衿缨,上面绣着绿色的梅花。云澜向她道:“又是一年冬日,清凉台的绿梅开了,可惜看不到,这是我凭着那份绿梅链子想着的。”命诗茵如此告诉阿晋,并将衿缨给玄清。
诗茵一一听着应下。云澜想了一下,挥手写就:“黄云随袜知何处,招得冰魂付北枝。金谷楼高愁欲坠,断肠谁把玉龙吹。①”写完,将这张纸也放在里面。
诗茵道:“就是如此,才能有人死心塌地。”
云澜道:“人多才能浑水摸鱼,见不了面,送点东西,意思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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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绿萼梅》姜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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