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雪越下越大,玄凌免了好几日早朝。也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众人皆在宫里躲懒。德妃带着淑和来长乐宫玩耍。
淑和气度越发雍容,颇有风采。平时和伴读着实不亲近,只喜欢和温仪黏着。而且她二人年纪相差不大,能说的自然多。
温仪不怕冷,那一回疯玩,令贤妃不慎跌了手,便不出门了。虽说后面仍自己送了药物过去,她心里总是难受。淑和便来就她。温仪笑道:“好姐姐,最喜欢你了。我最爱的玫瑰糕,给你吃。”说着,将那盘糕点推到淑和面前。
淑和吃了,说道:“香甜软糯,这糕点做成了玫瑰花的样子,甚至绿叶也有,闻起来似乎真有玫瑰香气,果真少见。”
温仪道:“新茵姐姐做的,她最擅长了。母妃没有胃口,她变着法捣鼓好吃的。这个看着也是喜欢。”
俩姊妹说话亲热,德妃正和云澜理着丝线,准备给孩子们绣一个新年的荷包。
云澜回想道:“我记得上一回,还是淑和周岁,我送她小小的一个,现在人大了,早该换一个。”
德妃笑道:“淑和可爱惜着呢。我只夸妹妹的手艺世间难有,应是天上物。”
云澜比着花样,说道:“姐姐这样说,可羞死人了。我从前听甄昭仪说过,安婉仪的女红甚好,”
“一片能教一断肠,可堪平砌更堆墙。飘如迁客来过岭,坠似骚人去赴湘。乱点莓苔多莫数,偶粘衣袖久犹香。东风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高不主张。”
风雪交加,却听到飘来的歌声。云澜问道:“这是谁宫里叫人唱歌?”
德妃不说话,一旁的春燕笑道:“还能有谁?就是燕禧殿的胡婕妤。”
云澜细细听了一耳朵,想了想,说道:“这唱的是《落梅》,胡婕妤还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德妃说道:“胡婕妤就是个事多的人,我不理她,敬如夫人也不理她。还能自己乐起来。”顿一顿,又说,“她命人不要扫雪,燕禧殿外的雪极深,歌姬就穿着红色舞裙,迎雪而舞,乐师皆在廊下伴奏。又打开毡帘,弄了四五个炭盆围在身边。如此欣赏。”
云澜看着屋外的雪,道:“这一场雪下来,人都要冻僵了,如何能跳的动舞?”
德妃喝一口热茶,道:“谁叫她是婕妤,歌姬们身份低微,如何敢拒?便是皇上也没说什么。”
一时宫人摆了午膳,云澜和德妃,洗手用膳,温仪和淑和也不玩了,就倚在她们身边。天冷,行动菜肴也冷了,云澜就想着吃锅子,酸的辣的淡的等弄了四五个不同的。
一起吃着,热气上头,身子也很暖和。有德妃在,温仪就粘着,德妃也将她搂在怀中。温仪道:“姐姐,这是你平时待惯了的,我也喜欢德母妃,可不常有,今天一定要在这。”
云澜道:“你就是爱撒娇。来,淑和,到我这边。”说着,也搂着淑和。只是淑和自恃是姐姐,却不好意思在妹妹面前撒娇,吃着东西,不说话。
温仪道:“不如,淑和姐姐和德母妃也别走了,竟和我睡一晚。母妃说,我和淑和姐姐小时候共眠过,可是我太小,没印象了。今日怎么说,也要想起来。”
说完,众人都笑了,云澜道:“这可不行,这年关头,你德母妃忙着呢!那有工夫陪你玩。”
德妃笑道:“人都懒懒的,很是省事,没什么好忙的。”又拿着牛乳给温仪喝,“和温仪玩,才有趣。”
淑和这才说道:“我喜欢和殊瑜妹妹说话。”德妃见此,更是同意了。
忽然想到什么,德妃问:“倘若皇上晚上来此,岂不尴尬?”
云澜道:“这样大的雪,姐姐今天来了,已是叫我惊喜,也只有姐姐们才有如此情意。皇上那里如何会来?好生呆在仪元殿烤火、批奏折才是。不瞒姐姐,那一回是敬姐姐在,我也推了皇上。”
德妃道:“怎么不在意了?”
云澜继续说:“那里是不在意了,我一向如此。更知道有温仪才好。皇上的承诺可从未实现,我也不做它想了。”
她们并不介意这话被孩子们听到,在深宫里,知道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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