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

云澜思量着，敏贵嫔这一胎必然是非多，日后就少出门了。也是如此告诉温仪，叮嘱她身边的澜依等人细心侍候。

诗茵得到消息，说道:“阮太医那边的宅子，在找乡下的怀孕妇女，说是主家夫人怀孕了，只待临盆，要收人当奶妈。”

云澜道:“这就是要狸猫换太子了。将民间的孩子抱过来当自己的孩子。接生时候，自然有琼脂等人把关，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贵嫔生产，虽说皇后、德妃、敬如夫人会在那里等着，可若是迟迟生不下来，也不过看一会，问两句，可不会等多久。

诗茵迟疑道:“倘或敏贵嫔不想生，要拿着……”

云澜道:“这才是不妙，谁都和她有仇，防不胜防。”顿一顿，又说，“我们只晓得外面的事，房子里面究竟有没有主家夫人，谁也不知道。你且命人细细查出来。”

诗茵一思索，应下了。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如今多去燕禧殿的，不过是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前几日皇后遣人来催您，我只说您和帝姬去明苑玩了，抽不开身。”

云澜道:“明天去吧，捡些不出错的玩意，送子观音之类的。”

说着，诗茵一径去备了。这里新茵送了新茶，云澜徐徐喝了一杯，思前想后许多，等夜深了，才睡下。

次日清晨，云澜略微梳妆，穿着轻便，用过早膳，带着人去了燕禧殿。德妃也在，坐在旁边和敏贵嫔说话。

云澜和德妃行了平礼，也坐在另一边。命宫女送上送子观音，道:“这是本宫放在宝华殿供奉许久的，大师开了光，给敏贵嫔正好。”

敏贵嫔扬扬脸，身后的宫女立刻接了。几人又说笑一阵，贤妃竟也来了，敏贵嫔道:“稀客啊！快给贤妃姐姐上杯好茶。”

贤妃道:“天暖了，就想出门走走。想着贵嫔有孕在身，就来看看，只怕打扰了。”

敏贵嫔笑道:“姐姐客气，那里会打扰呢？我从小没什么兄弟姊妹，进了宫也是一个人住在这，正愁没个说话的姐妹。皇后虽是表姐，可是君臣有别，大不自在。如今有了孩子，才知道各位姐姐的好呢！”

娇声软语，说得众人都笑了。一时琼脂端来安胎药，敏贵嫔喝了，不过片刻，“哇”一声，全部吐出来，甚至衣裙都沾染了。

众人大惊，连忙给她换衣服，又叫人去请太医。还是那位阮恭，诊脉之后，道:“小主可常常觉得心悸无力，足部冰凉，腰肢酸软。”

敏贵嫔道:“正是呢！这不是孕中的正常现象么？前段时间就有了，喝药虽然恶心，可也没吐出来。”

阮恭道:“依微臣看，是沾染了寒凉之物的缘故。”

敏贵嫔大惊失色，哭道:“自从怀孕，我连脂粉都不曾敷过，而且身边一事一物，都有琼脂等人掌管，竟被人钻了空子?太医要查，什么都可以。”

贤妃等人忙劝她别哭，实在伤身体。琼脂立刻将敏贵嫔素日所用之物摆了过来，阮恭一一查看，没查出什么，就是那幅安胎药，也是好的。

贤妃最看不过如此残害孕妇的事，想到心中痛处，说道:“看来查东西不行。本宫这就遣人去回禀皇上，燕禧殿中人等不许走动，将尔等留在殿外意义彻查。”

不过多时玄凌和皇后都赶了过来。玄凌见一切如仪，纹丝不乱，不由向贤妃露出赞许的神色。

玄凌上前向云澜道:“淑妃也在，一向不是陪着温仪去明苑的吗？”

云澜道:“昨天清河王爷回宫了，温仪高兴自己的老师来了，可不用我陪着了。”

玄凌点点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又叫了几个医女，命太医等细细查看。众妃将贴身佩戴的荷包、香囊、玉佩等都放在了紫檀木盘子上。

敏贵嫔看到玄凌，立刻哭道:“表哥，蕴蓉蓉好难受。”

玄凌道:“放心，朕必不让你委屈。”

阮恭等人查过，拿着一枚白茉莉荷包，附到玄凌身边低语。玄凌面色日常，已看出是谁的手艺，问道:“这是谁的?”

德妃不明所以，心下不安，仍笑道:“是臣妾的。去年冬天，淑妃妹妹送给臣妾的。臣妾看那花朵栩栩如生，十分喜欢，便时常佩戴着。”

玄凌道:“果然日夜不离身?”

德妃道:“安寝时，会放在匣子里。也不是日夜不离，但想不到旁的，就会带它。”

玄凌沉默片刻，殿内鸦雀无声，静如死水，许久，他说:“方才太医说，里面夹着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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