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等人在兽苑玩了不少时间,实在是日头高了,云澜受不住了,便打道回府,温仪自然不会撇了她,也随着回来。
温仪虽舍不得那海东青,可更舍不得离了云澜,她说:“母妃,我和海东青半点不像,我是觉得你才像。”
云澜摇摇头,道:“天高才能任鸟飞,你看宫里的天,就那么一点,能飞去哪里?我已是后妃,如何出得去,倒是你,尚有机会。”
温仪点点头,道:“母妃,我会听你的。”
一入玉蓬阁,清爽宜人,玄凌已靠在榻上,拿着她的诗集在看,云澜同温仪先更衣,她换了一件浅蓝色的夏衣,重新挽发,不用珠钗,堆积在后脑处,高寰堆积,乌发如云。慢慢喝一杯加了牛乳水果肉的冰碗。温仪在一旁也乖乖吃着。
玄凌收了书,说道:“看得入迷,竟不知你何时回来的。”转而问温仪,“兽苑就那般有趣,从前朕来这里,十次有九次见不到你。”
温仪忙端来一碗新的冰碗,笑道:“父皇,您尝尝。您没看过我养的海东青,它可大了,翅膀又宽又有力气,飞起来遮天蔽日!”
玄凌端着她的小脸,仔细看看,眉目张扬,双眼熠熠生辉,双手抱了一下,笑道:“殊瑜个子高了,也沉了,也黑了点。那海东青就那么好。”
温仪点头,笑道:“是我和澜依一起养的。”
玄凌听了个新鲜名字,因问道:“澜依又是谁?”
云澜向叶澜依示意,叶澜依出声道:“参见皇上。”声音清亮泠然,双目微垂。
玄凌瞧了瞧,笑道:“毛丫头一个,和殊瑜是能玩到一起的。”
云澜便讲起澜依从前的事,因说道:“不过顺手帮了一次,她便说要报恩,如此唤她来了身边。可巧她又是会驯服动物的,殊瑜也喜欢,便拨给伺候殊瑜了。”
玄凌听完,“唔”一声,笑道:“奴奴的性子最是柔软,最喜欢帮人,结果这也赖着你,那也喜欢你。”
一旁有人在,玄凌语气亲昵,云澜不禁脸红,笑道:“您可少打趣人,快别这样说了,之前有人说什么紫奥城醋海滔天,全是我的功劳呢!”
玄凌哂笑,不以为意,道:“宵小之辈,不足为惧。倘若真有人给你气了,不论是谁,我是第一个不饶的。”
云澜笑道:“承蒙您的厚爱,也没人给我脸色瞧,天热了,皇上且安生些,仔细看书静心!”
两人说了一阵话,温仪听着便困了,哈欠连天,云澜正欲送她去偏殿休息。玄凌不让云澜走,一直拉着手不放,伺候的宫人们瞧见偷笑。只好命宫人们送温仪去了。
云澜道:“您可真是的,越发像个孩子。”
玄凌道:“前一阵你念了晏几道的词,我今天来,就看到桌上的《小山词》。”
云澜笑道:“只是闲了,随意捡了看。“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①”那时何等繁华,可最后也是家道中落,甚至沦为阶下囚,令人唏嘘。”
玄凌听了,想到自己出手处死的摄政王、慕容氏等人,心里冷然不屑甚至带着点恨,口上便显出来,道:“历朝历代都是一样的。不得圣心者,自然衰败。”
云澜道:“看诗罢了,您提什么朝堂呢!若不愿同我说,便罢了,好好的,摆什么脸色!教我不舒服。”
玄凌道:“晏几道的诗,虽然柔美婉约,感情真挚,但终不大气。”顿一顿,又说,“奴奴何必心急,我说的也不是你。只是从前,也遇到许多。”
云澜听完,便理解他意,思及自身,更是难过,道道:“盛极必衰,月满则亏,这是自然之事,只是旁人皆看不透罢了。”
玄凌环住她,手臂紧实有力,教人难以挣脱,犹如巨笼,将人罩住。云澜便靠在他怀里,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方才也是我急了。”
云澜少有服软,玄凌更是感动,道:“得卿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又絮絮低语,缠绵交颈,鸳鸯被里,粉汗融融,玄凌爱不释手,一来再来,直到晚间用膳时分,才唤人叫水洗漱。
云澜犹如春睡海棠,更似夏日芙蕖,娇媚不失清丽。浅浅用了晚膳,实在是身子疲软,只想歇息。玄凌心情颇好,一直瞧着她睡眼朦胧的模样。
摸鱼儿_①《生查子》晏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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