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进了殿,玄凌负手而立,地下有摔裂的茶杯,茶水都撒在地板上。
便问道:“什么事让您这样?若是胡修容的事,您罚了就是了,旁的不值当。”
玄凌转过身,叹口气,说道:“她是为了给予潇讨赏,说皇子中只有他没有爵位。要进学了,又是生辰……”
云澜想了想,道:“莫不是她提到了殊瑜……”
玄凌哂笑道:“你倒是了解她。胡氏说,予潇羸弱,马上要进学,怕受委屈,特此请封为王,说只有予潇什么名位都没有。”
又说,“她可真是贪心,从前谋求皇后之位,现在岂不是要谋求太女之位,朕还是盛年,一个个的,当朕都看不到么?”
后半句,云澜不好提,转而说道:“予潇是皇子,谁会给他委屈,难道她会认为是殊瑜?胡氏本性难移,言语攀扯储君,这叫僭越。”
想一想,“臣妾要让胡氏降位,禁足。”说着,叫小厦子进来,传皇贵妃口谕懿旨:修容胡氏,言语不逊,不分尊卑,降为贵嫔,禁足半年,不许再入行宫。
云澜越想越气,再加上殊瑜最近的事,她已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挑衅了。
小厦子忙不迭点头,正要去说,云澜又叫住他,“而且她这样子跪着,正让皇上为难。既然她觉得皇上对予潇不好,予潇这么好的孩子,她别养着了,送到太妃那里去。”
小厦子立刻应下,外面又是一阵吵闹,但宫人们听了命令,压着胡贵嫔离开。
玄凌笑道:“你劝我别气,结果自个到气着了。”
云澜乜他一眼,说:“皇上不要再有什么表妹来就是了。”气渐消,复叹道,“她不该对殊瑜使手段。何况予潇那孩子被她养得娇气胆小。如今太妃们抚养的孩子都大了,现在膝下难免寂寞,予潇去了,也是好事。”
玄凌道:“奴奴考虑的正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云澜偏要戳心窝,揪着不放,说道:“臣妾是皇贵妃,那里算的是‘妻’,不过是妾罢了。”又眼泪汪汪,“因着是妾,胡氏才敢冒犯我,一直死性不改。”
玄凌心里好笑又好气,抱着她,道:“奴奴,朕和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你还不能分辨?
为何没有封你为皇后,只因前两任皇后的事,一个命薄早逝,一个作下孽障,这位置结局却是不好,我自然是……”
云澜知晓他未完的话,如今的生活,早已超过皇后规格,比肩玄凌。刚挑事的胡氏,一冒头便按下了。
擦了泪,便道:“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倚靠在他怀中,忍不住咳了两声。
玄凌一摸她额头,发现冷汗涔涔。急道:“是没按时喝药?还是用多了冰?”
云澜沉默片刻,道:“来之前喝了冰镇酸梅汤和冰碗。”
玄凌在她腮上轻咬了一口,“你啊你,不让我放心。身边人又惯着你。冰块那里,以后只能用半,咱们要白头偕老才好。”
云澜点点头,道:“都听你的。”自此胡氏成了定局,俩人不再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