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回到寝殿,玄凌斜倚在榻上,正闭目养神,宫人们为他捏肩捶腿,扇风乘凉。
云澜便不出声,随手捡了一本书看,片刻,玄凌道:“奴奴在看什么呢?”
云澜道:“是殊瑜送来的话本,才看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
玄凌拉了她的手,问道:“可是生气了?”
云澜回道:“皇上,殊瑜虽然年轻,一切要靠您的主张。可若是殊瑜真要说什么做什么,您是她父亲,也不可太过……”
玄凌抱住她,笑道:“殊瑜要学得多了呢,有时候心思放得过于明显,到不好。如今是我在,若日后真由她把控,那又如何,现在不过是让她多看多学,记在心里。”
云澜听了,心里仍不快,道:“皇上,您如此,会令人伤心。”
玄凌吻一吻她的面颊,说道:“绝不会让我的奴奴伤心。”说罢,便吻住她红润的嘴唇,顺延向下。玉簟冰凉,鸳鸯交颈,娇喘细细,粉融香汗,鬓边花碎。
第二天,殊瑜和玄凌在书房商讨良久,她便换了种说法。玄凌想一想,欣然接受,他对云澜所说,自然是真的。
云澜知道时间等不及了。想了一想,把自己停的药,又重新喝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但对殊瑜,确实要铺好前程。母子一场,尽了最后的情谊。
诗茵不知原委,瞧着云澜的精神似乎好了些许,心里暗暗高兴。便捡了紫奥城里的事说,正巧提到胡修容要为二皇子过生辰,递了牌子,要来行宫向皇上请安。
云澜说道:“予潇那孩子……往年生辰皇上都是让内务府送了礼,不必谢恩,怎么今年要来?你让罗公公,仔细着行宫里的人。”想了半天,又说,“再通知贤妃,让她准备动手。”
诗茵道:“等得时间也够了,胡修容最是桀骜,紫奥城里,比她位高的娘娘多了,她仗着身边有琼脂,得意极了。”
原来胡蕴蓉一直在九嫔“修容”之位,未有升迁,又无宠爱,心里早已不服,自举发了朱氏一案,玄凌便不待见她。
予潇今年也到了5岁,这年纪正好要进上书房,最好能给他个王位,是以到了太平行宫,谁承想住得地方远不说,来了小半个月,玄凌一直不见她,说是政务繁忙。
胡蕴蓉气得半死,政务繁忙,为何云澜便可时时得见。今日下午玄凌得了空闲,才叫内监让她来,在去往水绿南薰殿的路上,要经过翻月湖。
湖里的莲花开不败,杨柳随风飘舞。花粉和柳絮,让她不适,命宫人抬着撵轿快步疾走,到底心不平,满头汗,妆也花了,很是狼狈。
云澜睡午觉刚醒,这几天吃了药,夜夜笙歌,腰肢都软了。
宫女给她打扇,风轮吹着冰鉴,又输送凉气,狠狠地喝了一大碗酸梅汤,又吃了水果冰碗,更衣后才舒服了。
诗茵正为云澜梳头发,小厦子进来请安,说道:“皇贵妃娘娘金安,娘娘,先前胡修容给皇上请安,结果不知说了什么,惹皇上生气了,修容现跪在殿外,也不肯走。您快去看看吧。”
云澜一想,这几天的事大约是奏了效,胡修容还能为什么,左不过荣华富贵。便说:“本宫挽了头发即刻便去。”
胡蕴蓉想自己是何等尊贵出生,进宫多年,一直被人压在下面。
她看着穿过游廊到殿里的云澜,穿着绿色团纹纱衣,内里是粉色襦裙,头梳堕马髻,青鸾点翠在侧,简单不失精美。
想着自己狼狈模样,心里越发妒忌,只觉自己一直被其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