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的帆布鞋凝滞在石板路面上，四月的风卷着柳絮掠过她因为生气而有些发红的耳尖。
树荫下男生们压低的议论像针尖般扎进耳膜，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
"啧啧，李佳多有脑子啊，早早被规划局挑走了。咱们都大四了，才知道为毕业发愁，才知道保研这回事。"带着鼻音的男声裹着酸意飘来。
“是啊，我就是聪明伶俐，羡慕不来的！”李佳在心里冷笑反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次保研名单没她吧？到底是图南成绩硬气，天天在老师跟前刷脸也没用。"另一个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拖腔。
“那是我主动放弃的，懂吗？这不是没了我，不也是轮不得到你们？”她咬着后槽牙骂到。
"就这还摆着大小姐架子，一天天傲气的很，听说研究生学长找她表白，都被拒了。"
“是啊，我就是傲，就是讨人喜欢，就是有魅力。你大学四年都没被人喜欢过吧，没人向你表白，羡慕吧。”
"还说什么'妈妈不让我和外地人恋爱'"一个男生故意拖长学着她说话，
“我就是诚实待人，一群背后阴阳讽刺当面啥都不敢说的懦夫。”李佳突然心平气和起来了， 发出细碎的嗤笑。
混着篮球落地的闷响在空气里炸开。李佳咬住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看着那些模糊的面孔——这些连小组作业都没合作过的人，此刻却像掌握真理般评判她的人生。
"够了！"庄图南突然将篮球狠狠砸向地面，金属眼镜框后的目光冷得惊人，"规划局选中她，是因为她这四年的努力，是她的优秀！"
男生们被震住的瞬间，僵在原地，想要反驳些什么。
“庄图南，还好你跟他们不一样，不然我会很恶心的。”李佳这才继续踩着满地斑驳树影走出来。
午后阳光落在她淡黄色衬衫肩头，勾勒出利落的轮廓。一群人有尴尬的喊了声：“班长。”那些男生慌乱地对视，喉结滚动着挤出含糊的招呼，有些懊悔。
“庄图南，刘老师喊你去办公室。”她的声音平静得惊人，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转向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嘴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心里想道："站在我面前不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两个人走在小道上，三月，春天，学校里面的花开的很漂亮，阳光照着也很舒服。
“李佳那些话，你别在意。”
“什么话，庄图南，我只听到后面你说的那些，感谢你夸我努力，优秀了。”李佳脸偏向看着她，笑的很灿烂。
庄图南瞟过她的笑脸，走的步子更小了些，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庄图南，谢谢你啊！”李佳诚挚地道谢，很认真。
“这没什么。”庄图南扶了扶眼镜说道。
“还没恭喜你保研本校呢！以后想回学校逛逛，估计还得借你学生卡呢！”
“好啊！你想回来就找我啊！”庄图南答应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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