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时，沈南初已经盯着床头那支玫瑰看了半小时。她伸手轻轻触碰花瓣，指尖传来丝绒般的触感。手机屏幕亮起，虞书欣的第三条消息跳出来：
"你到底去不去啊？范丞丞欸！"
沈南初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昨晚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回——范丞丞指尖的温度，他说话时微微滚动的喉结，还有那句"顺便给我答案"。
手机突然震动。她猛地抓起来，却是妈妈发来的消息："早餐在桌上，妈妈先去上班了。"
沈南初泄气地放下手机，目光又落在那支玫瑰上。她轻轻拿起花茎，突然发现底部缠着一张对折的纸条。心跳骤然加速，她小心翼翼地展开：
「周六上午十点
我在美术馆门口等你
——FC」
字迹潇洒有力，最后一笔还带着微微的上挑，就像他惯常的表情。沈南初把纸条贴在胸口，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叮——"又一条消息。这次是范丞丞发来的图片，美术馆的宣传海报，下面附着一行字：
「听说这次有莫奈的睡莲」
沈南初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对话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忽闪忽现，最后跳出一条：
「不用现在回复」
她咬着下唇，慢慢打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莫奈？」
对方回复得很快：「琴房墙上贴着《睡莲》的明信片」
这个细节让沈南初怔住了。她确实在琴房的谱架旁贴了张小小的明信片，那是去年生日时爸爸送的。范丞丞居然连这个都记得？
手机又震动起来：「今天放学等我」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沈南初红着脸回了个"嗯"，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了头。
放学时分
沈南初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时不时瞄向教室后门。同学们陆续离开，虞书欣走前还冲她挤了挤眼睛。
范丞丞"等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摔了课本。范丞丞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沈南初"你...你怎么..."
范丞丞"来拿我的外套。"
他走进教室，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顺便听听答案。"
沈南初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低头从书包里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
范丞丞"洗过了？"
他接过外套，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沈南初"嗯..."
她声音细如蚊呐，"那个...美术馆..."
范丞丞突然俯身，双手撑在她的课桌两侧，将她困在座位与自己的臂弯之间。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范丞丞"我在听。"
沈南初的耳尖烫得厉害，视线无处安放，最后落在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上。
沈南初"我去..."
话音未落，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路浅站在门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路浅"丞丞...班主任找你..."
范丞丞直起身，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他转头看向沈南初，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明天见。"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沈南初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慢慢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学楼时，夕阳正好落在肩头。
周六早晨
沈南初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试到第三套裙子时，手机响了。范丞丞发来一张照片，是美术馆门口的石狮子雕塑，下面写着：
「我到了」
她最后选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出门前，又折返回去喷了点妈妈珍藏的香水。
远远就看见范丞丞站在美术馆台阶上，白T恤牛仔裤，简单干净得像幅素描。他低头看表的时候，沈南初突然想起那张纸条上潇洒的"FC"。
范丞丞"迟到了三分钟。"
他抬头，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
沈南初"对不起...公交车..."
话没说完，范丞丞已经伸手接过她的包。
范丞丞"走吧，《睡莲》在二楼。"
展厅里人不多，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在他们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南初站在画前出神，没注意到范丞丞一直看着的其实是她。
范丞丞"喜欢吗？"
沈南初"嗯..."
她轻声感叹，"比明信片上美多了。"
范丞丞忽然靠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范丞丞"那我的答案呢？"
沈南初转头，发现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映着画作的蓝，像一片深邃的海。她鼓起勇气，轻轻点了点头。
范丞丞笑了。
他慢慢低头，在距离她唇瓣一寸的地方停住。
范丞丞"我可以吻你吗？"
沈南初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脸颊。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范丞丞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无奈地叹了口气。
范丞丞"等我一下。"
他走到走廊接电话，沈南初靠在窗边平复呼吸。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雨滴在玻璃上划出晶莹的痕迹。
范丞丞回来时脸色有些凝重。
范丞丞"家里有点事..."
沈南初"没关系，你去吧。"
他犹豫片刻，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塞进她手心。
范丞丞"下周见。"
沈南初低头，掌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钢琴键吊坠。再抬头时，范丞丞已经跑进雨里，白T恤很快被雨水打湿，贴在背上。
回程的公交车上，沈南初摩挲着那枚吊坠，发现背面刻着细小的字：
「给会脸红的小学妹」
雨停了，阳光重新洒进来。她将吊坠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一刻的心跳。
2025.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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