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复得

北京一家私人医院里，持有一半以上股份的解雨辰给吴邪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病房，但病床上昏睡的人病情却在不断恶化，没有一丝变好的趋势。解雨臣尝试了很多的办法，古今中外甚至是一些偏方都没有起任何作用。

吴邪就像一下子被抽去生命力一样，正在急速走向死亡。

解雨辰在求药这条路上已经是走到穷途末路了。濒临绝望的时候，胖子带着血红的蘑菇赶了回来，给吴邪带来了生的希望。

解雨臣和胖子都不知道这个蘑菇是什么东西，只当是长白山腹地生长的奇异物种，只有瞎子看到蘑菇的时候一愣，随后脸上牵起笑来：“哑巴啊哑巴，还真是…”

“这蘑菇……”解雨臣看向瞎子，他知道他是知情的，就问：“怎么了吗？”

“这蘑菇是青铜门深处的，我只是知道，还不曾见过。要发挥药效……”瞎子说到这难得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需要麒麟血拥有者的心头血。”

一时，病房里安静得可怕，解雨臣和胖子同时狠皱起眉来，胖子更是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懊恼不已。

“我……我，”好半天过去，胖子才开口，声音涩然，“我去煎药。”

“胖子，”瞎子喊停他，“别急着煮，先过水，用泡红的血煮。”

“好”

胖子应声离开了，严格按照瞎子说的办法烹煮，再端到病房给吴邪灌下去。

胖子应声离开了，严格按照瞎子说的办法烹煮，再端到病房给吴邪灌下去。一朵蘑菇不是一次就用完的，每次都掰一小块下来磨碎，从投一碗药水灌进吴邪嘴里开始，他的脸色慢慢回归到正常人的红润，各项生命体征也都在回升，到最后一碗药灌下去，吴邪才悠悠转醒。

却像失了魂一样。

“天真……”

胖子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不忍心把真相告诉他，只装不知情的以为，张起灵死于青铜门后，就在过去那十年里的某一天。

他们再经不起吴邪的病情加重了。

…

铁三角三人在面对痛苦时，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张起灵是无视痛苦的人，吴邪是逃避痛苦的人，胖子是三人里唯一一个化解痛苦的人。

就论这次这件事来说，三个人里，一时竟不知道最痛苦难受的人是谁。

清醒过后的吴邪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每天吃吃睡睡，照常说照常笑，除了经常走神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异常。

就好像，在张起灵下葬那天，在封棺时把着棺材哭到发不出声的人不是他一样。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某日午后

那日坎肩照常把各个盘口的情况报告给吴邪，在繁杂又琐碎的事件中，就提到了这样一件事。

坎肩说：“东家，长白山那边的盘口的人来消息说，在二道白河附近看到一个奇怪的小孩。”

吴邪拧眉看过去，刚要出口骂人，又想起来现在底下的人，都是自己慢慢调教出来的，不会那么冒失把不重要的人上报过来。于是说：“说清楚。”

“消息里说，那个小孩的头发很长，眼睛是白色的，神出鬼没，长的有点像……”坎肩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吴邪的神色，干咽了一口唾液说：“像张爷。”

“马上给我定一张去长白山的机票，”吴邪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先前的种种情绪一刹那压向了他封闭痛苦的城墙，将其击垮，“要最近的！再……再……”

吴邪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抽痛，跌坐回椅子上，说：“再派人看紧那个小孩。”

坎肩领了命要走，又被吴邪喊住，“记得，别吓到他。”

寻找的过程很曲折也很艰难，当吴邪在雪地里找到那个小孩的时候，已经是得到消息后的好多天了。

吴邪站在雪地里看着坐在远处的小孩，小小一只，看起来差不多七八岁的模样但特别瘦小，看着就不是营养充足，健健康康的样子。他慢慢走过去，刚一触即小孩的面容，就先愣在了那里。

吴邪想，真的很像，从眉眼间能看到张起灵的影子。

吴邪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蹲下，笑的很温和，轻轻的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歪了歪头，看着吴邪不说话，沉默了许久才艰难的开口：“吴邪……找……要找吴邪……”

吴邪感觉眼前起了眩晕，晃悠了一下才稳住，巨大的后怕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直逼得他想掉泪。

“我就是吴邪，”吴邪尝试的拉住小孩的手，没有被甩开，“你找我做什么？”

“你是吴邪？”小孩懵懂的眨眨眼睛，用手指指了指胸口，一字一句的说，“这里，它让我找吴邪。”

吴邪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小心的把小孩抱起，拥进怀里，“你还记些什么？”

“头发，好多的头发。”

吴邪抱着小孩往远处停着的车走。吴邪抱着小孩往远处停着的车走。“记住了，你是巴乃竹青，此生名唤起灵。”

“你叫张起灵。”

“张起灵。”小孩一字一顿的念着，语气郑重，“你认识我？”

“认识的。”

“要去哪？”

车后座里，吴邪紧紧的把小孩抱在怀里，过了很久很久才说，“带你回家。”

“你要记住，你叫张起灵。”吴邪收紧环着小孩的手，“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