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瓶子说，“他不能睡太久，记忆会不好改。”
“不改了。”吴邪摇摇头，手轻触瓶子的脸，“没事的，都发展成这样了。”
“他太不可控，我不知道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格，会发生什么。”瓶子抓住吴邪的手，握紧，“吴邪，再见。”
瓶子靠在吴邪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睡眠之中，再睁眼时，已是另一番神色了。
“唔…吴邪…”
吴邪他在短暂错愣后，笑着摸了摸小官的头，说，“睡了会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了很多。”小官也笑，眉眼弯弯的笑。
“那就好。”吴邪说着，将人塞进被子里，拉了拉被角，“你再躺会，我去找下医生，很快回来。”
小官很乖巧的点头，“好。”
吴邪在医生办公室内的椅子上坐下来，他看起来愁容满面，簇着眉，暗着眸子，像个肩负巨大重量的人。
他和医生在病房里交谈起来，主要围绕在瓶子说的话里，医生在细细剖析人格成因，以此来寻找解决办法，说到后来，医生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想，这绝对是他从业以来最大的路障。
“这个病人的情况太复杂了，我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制定并且修改计划。”
惦记着病房里等待的小官，吴邪点头表示了解，起身和医生告辞。
“这个之后再说吧，我要回去了。”
“好，请家属多多梳缓病人情绪，这对后续治疗会有很大帮助。”
“我知道了。”吴邪挥了挥手推门出去，没曾想在办公室外面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小官…”
吴邪的脸色在那一瞬间里由青专白，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他只觉得手脚冰凉，一阵阵森寒从脚底直蹿向大脑。
小官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刚刚分开时一样，他朝吴邪柔和一笑，说，“这里真难找，找了半天才找到。”
吴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能确定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严，也不知道小官来这里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他僵硬的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小官看吴邪没什么反应，就来拉他的手，裹进手心里，拉着往病房走。
“你出来太久了，我才来找你的。”
回到病房，小官拉着吴邪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坐在胖子搬来的摇椅上，晒暖暖的太阳。
“吴邪，”小官说，“他…我是说张起灵，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啊…”
吴邪的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地方。
“他是个…很好的人，很强大，很厉害，各个方面出列拔萃，却是个没有情感，没有情绪，像块石头一样的人。有时候我都觉得，他该是那天上的无情神，偏偏坠落到滚滚红尘里，万情不沾。”
“很难想象吧，这个世界上会有那样的人，强大如神佛，在广阔天地里，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吴邪没忍住叹了口气，微微磕着眼，似乎能从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再次看到那个穿蓝色连帽衫的人。
“小官，当一个人从童年起就备受折磨，一路坎坷的成长，跌跌撞撞的摸索着长大，没有一天有人善待过他…但他，哪怕是那样的经历，成长后的他，还是充满着善念。”
“他不会救想死的人，和他一起，但凡你有点想活的念头，他能力之内，一定会救你。我就是这样，被他救了好几次…”
“吴邪，多和我说说他吧。”小官侧头和吴邪头碰头，他说，“多和我说说张起灵吧，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让你…你们，那么惦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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