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星与神明13

"林阿姨来了？"黎灰轻声问，从她沉默的反应中得到答案，"她说了什么？"

时希攥紧毛巾，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要我转学...去瑞士..."

黎灰明显一震："什么时候？"

"下学期。"时希终于抬起头，泪水再次涌出，"她说...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合适..."

黎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慢擦拭镜片，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似乎是为了争取思考时间。

"你怎么回答的？"他最终问道，声音异常平静。

"我拒绝了。"时希深吸一口气，"但她说...黎家不会接受..."

"黎家？"黎灰突然冷笑一声，"她有什么资格代表黎家说话？"

这个反应出乎时希预料。黎灰重新戴上眼镜，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怒火。

"听着，时希。"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包括你母亲，包括我父亲，更包括我。你想留在灵犀，就留下；想走，也没人能强迫你留下。但决定必须是你自己做的，明白吗？"

时希怔怔地看着他，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的样子。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黎灰，此刻正为她失控。

"为什么？"她轻声问，"为什么你这么在意我的决定？"

黎灰松开她，退后一步，表情重新变得难以捉摸："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又是这个词。时希不知该失望还是释然。

"你母亲那边，我会和父亲谈谈。"黎灰恢复了一贯的理性，"他不会支持这种强行转学的计划。"

"谢谢。"时希低声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我该回宿舍了。"

"我送你。"黎灰拿起伞，"外面雨还很大。"

回程的路上，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雨水敲击伞面的声音成了唯一的背景音。时希偷偷瞥了眼黎灰的侧脸，发现他下颌线紧绷，显然还在生气。

"黎灰。"她鼓起勇气开口，"关于我母亲说的...我们之间..."

"不必解释。"黎灰打断她，"那是她的想法，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时希点点头，胸口却堵得慌。她想问黎灰是怎么想的，却又害怕听到答案。

宿舍楼下，黎灰突然说："下周有个天文古籍展在市图书馆，听说会有《星象统宗》的明代刻本展出。要一起去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邀约让时希心跳加速："就...我们两个？"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黎灰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当然，也可以叫上艾珍她们..."

"不用。"时希脱口而出，随即因自己的急切而脸红，"我是说...她们可能不感兴趣。"

黎灰嘴角微微上扬："那周六上午九点，校门口见？"

"嗯。"时希点头，突然觉得母亲带来的阴霾散去不少。

回到宿舍，艾珍立刻围了上来："天啊！你怎么湿成这样？等等...这是黎灰学长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