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皇上连朝服都来不及换就被喊去了寿康宫,他也知道太后叫他去是为了什么。
到了寿康宫后,皇上淡淡地来了一句:“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说:“坐吧,关于后宫的流言,哀家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皇上皱着眉,似是有些不悦,但太后毕竟是自己的亲额娘,声音放缓和些:“欣贵人只是一个贵人,破例抚养端和,恐会引起不满。”
“好,你有你的考量,我暂且不论,但是不是那安氏先提起的。”
“确实是她先说的,朕也有朕的考量,皇额娘认为一个安氏就能左右朕了吗?”
“哀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谣言有些难听,那安氏是否有些逾越了。”
“皇额娘忘了,朕已经让安氏学管理六宫事,她不算逾越。”
见皇上护着她,太后未免有些不悦:“皇帝,你对她是不是太过偏袒了,上次大封六宫也是她的提议,这次也是,皇帝,你是否太偏向她了。”
“出了这样的流言,皇额娘应当去问皇后!问问她为何不管!”皇上一声比一声高,太后怔愣了一会儿。
“皇帝!”太后脾气一上来,“一个安氏当真值得你如此对哀家,晋封你本该和皇后商讨,如今叫一个安氏越过她,与你说后宫晋位之事,你叫她如何想,你别忘了她是你的正妻!”
沉寂片刻,皇上吁了一口气,怒气消了一半,此刻亦是放低了声音,“骨肉分离,其中苦楚,额娘应当知道,欣嫔母女分别多年,让朕想到了朕与额娘亦是如此。”
听到这,太后默不作声,眼含悲泣,皇上起身往前行了两步,而后转身看着太后,“皇额娘,后宫有皇后和熹妃,不需要您操心了,额娘与老十四许久未见了,朕会让他回京,有老十四在,朕也放心。”
太后怔怔的,直到竹息进来,太后才说:“竹息,你说哀家是不是做错了。”
竹息叹了一口气,“您并未做错,恕奴婢多嘴,皇上待昭嫔不同于其她人,您何必这样说,伤了母子情份,您二位都难过。”
让十四阿哥进宫,是皇上做出最后的让步,太后自是知晓这层意思,太后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些事她也不爱管,只要安氏对宜修构不成威胁就成,不过她那番话能让老十四回京也算件好事。
后宫谣言一事,皇上让端贵妃、敬嫔以及熹妃去查,既然皇后不管,他不介意让别人管。
换了朝服,用了两口午膳,他开始处理政务,傍晚十分,他去到了承乾宫,彼时安陵容正绣着小靴子。
皇上没让人通传走进去示意白芷和冬辞别出声,安陵容抬眼,看到皇上时欲起身,却被皇上按住,“好好坐着吧,朕已经让苏培盛去传旨,明日你额娘就可以进宫了。”
闻言,安陵容面露喜悦:“真的吗?”
皇上点头,过了一会儿就说:“容儿,谣言之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谣言一事她也听说了,不过她并不在乎,“说到底也是臣妾的错。”
皇上说:“错不在你,你不必自责,总之你安心养胎就好,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安陵容淡笑,后宫腌臜事她见得还少吗?晋封欣嫔虽出了点差错,这样一来欣嫔不就会感激自己了吗?日后揭露皇后谋害纯元不就多了一个帮手吗?
利益,各取所需,前朝亦是,后宫亦是,她帮欣嫔巩固地位,她帮她获得其中利益,扳倒皇后。就好比端贵妃,利用她和年世兰的仇,旁敲侧击告诉她年世兰多年不孕的真相,她即可以替她自己报仇,也可以报了她羞辱自己之仇。
天色见沉,苏培盛走进来说今儿翻了德常在的牌子,他拿不定注意,进来问一问皇上,是留宿承乾宫还是去德常在那。
皇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温和地说:“朕改日在来看你。”
安陵容点头。
方才用晚膳时,吃得有些撑,去院中走走路,消消食,约莫过了一会儿,祺贵人再次梦魇,皇上未去到长春宫,就去了祺贵人那。
苏培盛只能去长春宫告知德常在,好在德常在是通情达理之人,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