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昏迷了三日,在第四日时悠悠转醒,这几日皇上都是在承乾宫陪着安陵容。
见安陵容醒来,皇上立刻宣了太医,心中总算放了下来,“容儿,你终于醒了。”
看出皇上眼里的担忧与自责,不像是在演的,“皇上,臣妾没事了。”她的声音沙哑,白芷端了水给她喝下,安陵容这才觉得好些。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下毒之人朕已经处理了。”
安陵容不可置否,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皇上处理下毒之人不只是给她交代。
等何太医把完脉说她已无大碍,静养即可,皇上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她嘱咐宫人照顾好她,并说要去处理政务。
等冬辞送走何太医后,安陵容才说:“我昏迷的日子发生了什么事,下毒之人又是谁。”
白芷将事情原委告诉她,钮祜禄凌韵是背后的主谋,皇上将她贬为庶人,赐自尽,六阿哥过继给了果郡王,小世子溺水身亡。
安陵容不相信钮祜禄是背后的主谋,钮祜禄虽恨她,即便为了四阿哥不至于冒险。
背后之人是想借刀杀人,昭答应、世子只是棋子而已,其目的是为了除掉她与钮祜禄氏,一举两得。
在宫里想要除掉她和钮祜禄氏的只有皇后,但裕妃和钮祜禄氏有仇,从前她也帮过自己,她们之间并无过节……
“白芷,叫青依进来。”
白芷恭敬领命,青依进来后行了一礼,“娘娘找奴婢有何吩咐。”
“青依,钮祜禄氏自尽前曾见过什么人。”
“回娘娘,是裕妃娘娘。”
裕妃…安陵容不由开始审视这个女子,她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敬贵妃她不怀疑,那段时间她都是在承乾宫,更何况她没理由害自己。
“我知道了,下去吧。”
安陵容躺了几日,才下地,这几日皇上都会来承乾宫陪着她,前阵子发生的事安陵容也闭口不谈。
皇上走后不久,德妃来到了承乾宫,她行了一礼,安陵容道:“娘娘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没想到背后之人是想借刀杀人。”
德妃轻叹:“我也没想到,皇后心思缜密,短短几日不可能想出这么精密的局,这个计划必然想了好久,恰逢得了这么好的时机,先是果郡王侧福晋,其次是昭答应,前几日的谣言,或许是别人有意为知。”
“嗯,你说的不错,看来那人擅长演戏,她骗过了所有人,德妃,我昏迷这几日,后宫可曾有谁行为怪异。”
德妃认真想了想,“臣妾并无发现,她们行为举止正常,除了钮祜绿氏去之前裕妃见过她一面,别的也没什么了。”
安陵容叹了一口气,“来日方长,背后之人总会浮出水面,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一时半刻,不过是小事而已,不足以打乱我们脚步。”
“娘娘所言极是,不过娘娘臣妾有些怀疑裕妃娘娘。”
裕妃…安陵容勾了勾嘴角,的确不得不让人怀疑,她不争不抢,懂得审时度势,一直以来都是同一副样子。
“行,我知道了,嘉禾公主可还好。”
“嘉禾一切都好,有奴才护着没出什么事。”
“行,你先下去。”
德妃走后安陵容去看了夕颜,夕颜见到她立刻跑过来抱住她,安陵容顺势蹲下去将她抱在怀里,“额娘,太好了,你没事,这几天吓坏我了。”
说着还委屈的哭了出来,安陵容轻声安抚着她:“夕颜乖,额娘没事。”
“他们说你中毒,很有可能醒不来了,额娘,我好害怕,害怕你丢下我。”
“额娘答应你,额娘不会丢下你的。”
安抚了夕颜后,安陵容才说:“白芷,承乾宫的下人每人赏银五两,初一和宋若赏银十两,我屋里有两对手镯,送你和冬辞。”赏花宴上的事,在她醒来后都问清楚了,她身子还需着,只能让人告诉夕颜她已经没事了。
白芷福身称是。
夕颜熟睡后,安陵容去看了弘昕,宋若将他照顾的很好,见安陵容,宋若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娘娘终于醒了,这几天可把小公主吓坏了。”
“方才我去见了夕颜,见她无事,想来你将她照顾的很好。”
“娘娘,这是奴婢份内的事。”
“这几天辛苦你了,青依是你带出来的,你有事可吩咐她去做,或者怒手头事忙时也可以使唤她。青依来承乾宫也有好些年,这些年她恪守本分,聪明机灵,除了白芷和冬辞之外,青依和涵依是我信任之人,同理,你亦是如此,我希望你好好教教她。”
她的话,宋若知道了,她打算培养青依,让青依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是,奴婢知道了。”
“白芷和冬辞是承乾宫的大宫女,白芷负责打理宫务,她一个人未免忙不过来,所以我让冬辞跟着一并打理,除此之外冬辞还要负责我的饮食起居等等,我也心疼她,所以我打算让涵依跟着白芷冬辞,这样也好帮衬她们,青依,就交给你了,另外涵依手头的事我会交给宝鹊。”
“娘娘有娘娘的打算,奴婢遵从娘娘的决定,冬辞姑娘确实辛苦,也是有她小公主和七阿哥才能安然无恙。涵依是个不错的人,对娘娘也忠心,倒是青依,娘娘的意思是想让青依学着照顾小公主和七阿哥?”
安陵容摇头:“我想让青依接替你手里的宫务,这样你也可以轻松一些,另外我会从宫里选两个人,介时由你教导她们,将来留给夕颜做宫女。”
宋若听了这些,她敬佩的看着她,“娘娘深谋远虑,奴婢佩服,奴婢定不让娘娘失望,青依那孩子老实本分。”
“嗯,有你在,我也放心。”看着摇篮中的弘昕,安陵容逐渐笑开,真好,她逃过了一劫,她还能见到夕颜和弘昕。
安陵容将这个决定告诉了白芷和冬辞,两人恭敬的说尊重她的决定,也说会好好带涵依,她们自幼跟在她身边,下这个决定是相信她们,也是对她们能力的认可。
白芷和冬辞她使唤惯了,她信任她们,也信她们的能力。
经此一事后,她做出这个决定,人心往往是最看不透的东西,谁也无法预知下一秒别人会不会酝酿着害你的计划,最可怕的是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觉得她没什么威胁,对她渐渐放下戒备,到了最后她在背后给你一刀。
而这很符合裕妃,她的确对她放下了戒备,她和钮祜绿氏是仇人,钮祜禄氏自尽前,裕妃去看再正常不过。
要不是德妃提出说怀疑裕妃,或许不会想到裕妃身上,她只会觉得是皇后做的,当然这也很符合皇后的手段。
看来以后要提防裕妃,不论她有没有参与,这样的人不适合结盟,搬到皇后还需想别的办法,揭露纯元皇后正真的死因这条路行不通了,只能另寻他路。
入了夜,皇上来了承乾宫,顾忌她的身体,两人是合衣而眠,皇上将她拥入怀中,嗅着她的体香渐渐睡了过去。
安陵容也抵挡不住困意,也渐渐睡了过去,醒来时皇上不在了身侧。
去给皇后请安时,她去的有些晚,这是她中毒醒来后第一次给皇后请安,之前养着身子,皇后让人通知免了她的请安。
皇后没指责安陵容的不是,昨夜皇上宿在了承乾宫不是么,皇后佯装关系道:“不知妹妹的身体可好些了。”
虚伪至极。
安陵容心里这么想的,嘴角却浅笑说:“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身体好多了。”
“可不是么,昨夜还是贵妃娘娘侍寝呢,身体怎能不好。”如此尖酸刻薄的声音来自谦嫔之口。
谦嫔的话一出,其余人犹如看戏似的,皆拿帕子掩嘴捂笑。
“谦嫔姐姐此言差矣,贵妃娘娘前几日就醒了,只是身子弱,养身子罢了,这不,养了几天也就养好了。”这道声音源于汪贵人。
倒是甄玉娆说:“怎么,你们这么关心贵妃娘娘是的身子,莫不是不希望贵妃娘娘身子不好,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对贵妃大不敬。”
谦嫔强忍怒气说:“仪嫔!你少拿皇上压人!”
仪嫔却笑着说:“妹妹怎敢,贵妃娘娘身娇体贵,岂是我等能随意编排的,谦嫔姐姐,注意言辞。”
皇后看的差不多了才说:“好了,贵妃身体刚好,你们少说两句,谦嫔、汪贵人,肆意编排贵妃,本宫罚你们抄宫规三遍,跪安。”
众人行礼告退,安陵容和敬贵妃先走,经过谦嫔身边时停了下来,她这一停,身后的敬贵妃也停了下来。
安陵容看着谦嫔悠悠一笑,随即踏出了景仁宫。
出了景仁宫,敬贵妃说着几句关怀她的话,然后就离开了,安陵容在回宫的路上等着甄玉娆。
几个妃嫔见安陵容在那,纷纷朝她行礼,裕妃也在其中,安陵容并未与她们多说,只是说自己在等甄玉娆。
她们走后,后面的妃嫔朝安陵走近,行了一礼后,安陵容留下了甄玉娆,她们走远后,安陵容才说:“方才谢谢你在景仁宫为我说话。”
甄玉娆说:“娘娘严重了,嫔妾看不惯她那张嘴脸而已,巴不得皇上独宠她一人似的。”
安陵容轻笑一声,看见甄玉娆她倒是想起了甄嬛,也想到了那个侧福晋,“你姐姐可还好。”
“长姐一切都好,六阿哥进了果郡王府,舒太妃也没那么难过了,只是侧福晋身子不大好,世子意外身亡,给了侧福晋不少的打击。长姐这两日较为忙,这些是我托人打听的,不过前些日子长姐送信时,还问您可有大碍。”
“替我谢谢你姐姐,你告诉你姐姐,皇上将六阿哥过继给果郡王,一来是为了安抚,二是因为眉姐姐临终前的嘱托,她相信你姐姐可以照顾好六阿哥,皇上的意思是等六阿哥大点后,再过继出去,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娘娘不说,嫔妾到忘了这档子事,六阿哥是皇上的子嗣,皇上不同意也正常。”
“你说的也对,或许皇上念着眉姐姐,这才答应了眉姐姐临终前的嘱托。”
六阿哥能过继给果郡王也是好事,六阿哥没了额娘,也没了庇护,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也无法预料,夺嫡之争避不可免,六阿哥能远离这场纷争,未尝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