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只有写字或橡皮擦错字而晃动的桌子声音。这次题比开学考难得多了，和上次不同的是她对知识点更通透，答题也顺畅不少。

只是总体难度跟她以前的重点学校十中还是没法比。

第一门数学考完，沈舟迟从后面走过来，往她桌上放了桶酸奶，亓悠悠不解地看向他。

“李恬跟我说你没吃早饭？”

亓悠悠一滞，才反应过来，昨晚复习太晚，闹钟倒是响了，只不过是被她模糊之中砸床底下了，最后还是李恬习惯性去找她，敲半天们门才把她吵醒。

亓悠悠盯着那瓶罐装酸奶，是她平常经常喝的菠萝味，心底渐渐淌过一股暖流，她垂下眼睫：“谢…谢谢。”

“我靠悠悠，你考前放的话也太他妈勇了！”李梦婷人未到声先来，她这么大声一句，本还在对答案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沈舟迟坐在这列最后一排，对此事毫不知情：“嗯？”

李梦婷座位在第三行，亓悠悠那口出的狂言她听的可是一字不落，便大致和沈舟迟叙述了遍。

沈舟迟没给她像其他人一样不切实际，痴人说梦的态度，他不以为然，反而还说出句比她还要狂的话语。

“我的小同桌，想拿第一那不有手就行？”

亓悠悠：“……”

沈舟迟说的极其不要脸，这不给她拉仇恨吗？亓悠悠虽是这样想，耳朵却烧的厉害，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太高看我了。”

周围一群人“哦——”一副自己我都懂的样子，亓悠悠心中一股无力感蔓延而来，解释过多就真的成了掩饰，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掩饰什么。

莫名的缱绻暧昧。

沈舟迟着实摸不清头脑，这群人又抽什么风。

李梦婷跟着凑完热闹，随后她双手抱臂，语气没有温度：“抱歉，我们没手。”

顾墨羽上完厕所回来，只是看着这一群人围在他座位旁嘻嘻哈哈，他们看到本人来了，面色古怪地瞧着他。

“嘿嘿，顾学神加油啊，好好考。”

“顾学神！我可是给你压了一包辣条！不要辜负我哦。”

顾墨羽打了个哈欠，疑惑地望着他们，关心道：“你们没事吧？”

考试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其实也不过是由抱佛脚烧香的侥幸心理转变为一个认命的心理过程。

刚考完，这群人就开始嚷嚷。

“第一次接触高二的月考题，它就给我个下马威。”

“我觉得我完了，下次期中咱们三考场见。”

“还三考场？我能不能活到下次期中都得另说了。”

“兄弟，我真同情你，不像我，这次考个市第一还是稳稳的。”沈舟迟忽然加入他们小团体的对话。

果然，此话一出，便遭到多人不满，甚至有人暗中撸起袖子。

“迟哥，您想拿第一，语文请及格。”

“及格哪够，先不说第一第二被悠姐和顾学神镇压，第三他能不能拿到都有点悬。”

亓悠悠额头抵在桌沿，在兜子里玩着单机小游戏，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心里暗自腹诽，这怎么都跟徐凡叫上悠姐了。

考完当晚还要上自习，刚搬好桌椅，值日生边扫地边和周围人聊天，班里乱成一团，沈舟迟坐在桌上，朝那头人回话。

“对你哥有点信心。”

对面无情道：“拉倒吧你。”

沈舟迟忽然弯腰，手捏了下小同桌脸，他坐的高，亓悠悠满脸不耐地仰起头看他，只见眼前少年眼尾捎染上丝丝笑意，妖媚中夹着三分攻击性，低声道：“小同桌，下次考试让让我好不好？”

两人之间还有点距离，但亓悠悠就是有点受不了。

前桌郝健被他吵得早不耐烦了，他回头让沈舟迟认清现实：“迟哥，梦里啥都有。”

亓悠悠轻蹙眉，躲开他手，沈舟迟指尖冰凉，落在脸颊皮肤上，却一片灼伤感，紧接着心跳也莫名加速。

她不懂这心悸是什么原因，也不敢去细想，只是烦躁地戴上蓝牙耳机，听段英语听力来使自己心平静下来。

很久之后，她依然记得高二第一个月考后的晚自习，身旁少年人的笑意很深，浓郁的剑眉下是双细长微挑的桃花眼，看狗都深情的眼神，还有耳旁低沉，永远透着纵容地声音。

郝建看到她这番举动，直接爆发出返祖般的嘲笑声。

沈舟迟用腿轻踢他屁股，警告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