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树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抵御劲风。
雨好像没下了。
沈听树抬头,入眼的是比天还要黑的伞面,男人一身黑大衣矜贵又疏离,男人俯视着他,好看的唇张合:
“需要帮助吗?”
沈听树脑袋昏沉,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轻点头,“需要,可以送我离开这里吗?”
宴修皱了皱眉头,沈听树的嗓子太哑了。
他以前那次宴会见到的沈听树是精致的,没有人比他更漂亮,像是个被人用金枝玉叶养出来的小王子,现在的沈听树是狼狈的漂亮,漂亮的狐狸眼眼尾染上绯红,身上各处皆有血迹,特别是足踝哪里
那里应该带着银色的足环,最好挂上铃铛。
沈听树见男人没说话,有些可怜的垂下脑袋,声音很闷:
“不可以吗?”
“可以。”
沈听树又重新扬起脑袋,朝着他弯了弯嘴角,“谢谢先生。”
宴修在心里痛斥自己想要给沈听树带上足环的变态行为,拉着他的手腕想让他站起身来。
啧,好瘦,沈家到底是怎么养人的。
沈听树久蹲之后就短暂失明,脑袋昏沉的失去意识倒在宴修身上。
清冽的雪松味铺天盖地,有种别样的安心,沈听树心静下来。
宴修从他倒下来开始就箍着他的腰,沈听树的额头抵在他的颈窝处,烫的惊人。
只不过,从知道重生的那一刻就泛起来的慌张,在这一秒,消失的干干净净。
闻助理及时下车替宴修撑着伞,宴修空出手用大衣裹住他,小玫瑰真的是太瘦了。
宴修抱着他俯首上车,“让张景在松园侯着。”
闻助理全程一直低着头,心下赫然,面上波澜不惊的应了声是。
他很少见宴修这样和别人接触过,外界对宴修的传言很多,什么肥头大耳满脸油光,长相猥琐又自傲,性情冷淡男女不进。
前面两个无稽之谈,最后一个还是闻助理传出去的。
早上六点,雨停了。
黑色迈巴赫消失在路的尽头。
宴修依旧把沈听树抱在怀里,沈听树很乖,待在他怀里不闹腾也不喊难受。
宴修把沈听树抱紧了些,在心里恍然大悟的叹了口气。
原来自己稀里糊涂的重生,是去接一朵离家出走的小玫瑰。
只要一碰着沈听树,那股烦躁才会消失。
简单来说,宴修需要沈听树。
沈听树跨坐在宴修大腿上,双眉紧皱,面色潮红,嘴里反复嘤咛着什么,宴修凑过去听。
沈听树声音微小又脆弱。
他说,
别打我。
……
“少爷,楼上没动静了。”沈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沈禾面前,如实汇报楼上情况。
沧桑的话里又添了几分老气。
沈禾坐在钢琴椅上,手指搭在洁白的琴键上,双手细长,沈禾喟叹一声:“好可惜啊,不是吗?”
“沈叔,沈听树很容易被掌握,可惜沈家就是不敢让他活下去。”
沈管家面色没动,顺着沈禾的话说下去:“沈老爷子自然有他的安排,禾少爷按照计划做下去便是。”
沈禾按下琴键,清脆的琴音响起,沈禾声音很轻,他说:“去给阿树收尸吧,葬在南安的秦淮河边,我记得阮玉最喜欢那处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