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柯凡没多久就又回澳大利亚了。

他的任务也就只是来告诉周厉，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罢了。

也确实周厉花了一两天时间去整理下脑子，过了这么久，当初的事情后来他还真的要好好想想。

因为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才要出国的。

为了躲着自己，选择一种委婉的方式去拒绝这份爱。

为了欺骗他，这么多年了，都没告诉他真相。

其实周厉只是心里一直放不下申柯凡而已。那段青春叫周厉刻骨铭心。

即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真的过去了好久，记忆模糊，只是对申柯凡的感情，自以为是地留到了现在。

成了隔阂着他和李言之的原因。

成了他心里的一条裂缝，一天不解决，裂缝就越阔越大，到现在已经成了条沟壑，李言之在这头，周厉在另一头。

即使今天把话都说开了，裂缝消了，沟壑也都回不去了。

至少李言之回不来了。

周厉瞬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像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一团毛线缠绕到了最后，周厉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开。

第二天的时候，李言之走了。

周厉是从他亲爱的妈妈梵愿哪里知道的，虽然他的父亲极力反对周厉和李言之在一起，但是梵愿是一百个愿意的!

在她眼里，李言之又好看有温柔，自己儿子那是打着灯笼，八辈子修来的运气才能和人家在一起的。

他俩谈恋爱的时候就没有阻止过。

也就和自己的丈夫明里暗里开始了一场斗争。

周厉他爹不想让他俩在一起，他妈想让他俩在一起。

夫妻两个人平常真的很恩爱，就是在那面上周厉这件事的时候总是能吵架。

虽然每次周厉他爹都要去哄梵愿。

周厉他爹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没有理由。

就是不喜欢。

梵愿还问过好几次，就真的不是说李言之本身有什么问题让他很不满意，就只是不喜欢。

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讨厌是被允许的。

平常的时候梵愿对李言之很好，总是张罗着带他一块儿出去玩儿。

李言之也是思来想去，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梵愿自己和周厉分手了。

他其实挺不想让梵愿伤心的。

只是又想着如果瞒着她的话，之后再被梵愿知道了，可能才会更让她伤心吧。

李言之今天早上的时候就摊牌了。

给梵愿打了个电话。

“……我……，和周厉分手了。”

梵愿不能接受这个情况，自己的好儿媳要没了？!

就直接把李言之约了出来，“你俩什么情况必须说清楚了。”

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就，不太合适吧。”

“你俩在一起三年了，现在感觉不合适？言之你不用骗我，为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没事，我俩是和平分手的。”

“我去给你把周厉叫来，你和他说说……”

梵愿说着就要去拿手机，李言之赶忙拦住。

“真不用，我没事，分手是我提的，我不难受。”

“……那，为什么要哭啊？”

李言之的泪腺早就崩不住了，他tm真的太没骨气了……就tm是喜欢啊，就tm是放不下啊。

“我，不想和他分手，但是我没办法，我不能接受他没那么喜欢我……我不能一直在付出……”

“我一直都想和他好好的，但是不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俩之间有一个巨大的口子，他不跨过来，我跨不过去……”

“之之，不哭了，分手就分手吧，我知道肯定是周厉那个混小子对你不好，没事的，分手了你也是阿姨的好之之，不哭了啊。”

梵愿抬手给李言之抹去泪水，低声安抚他。

梵愿真的忘不了李言之这个孩子，一次下雨天路滑，在外面摔了一跤，彼时自己老公周边游还在外面出差，自己的电话打到了儿子周厉那里，恰巧叫李言之接上了，二话不说就冒着大雨去接她，回去之后李言之就因为冒冷生了一场大病。

梵愿因为这一件事就足够了。

人好看还心善。

梵愿就想，傻缺儿子，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大傻缺。

李言之也很喜欢梵愿的，自己的母亲远在异国他乡的欧洲，他自己一个人在国内，是从梵愿身上得到了那份来自母亲专属的慰藉。

“不管你和周厉怎么样，之之你都是我最好的儿子。”

“嗯，妈。”

李言之收拾了一下心情。

真糟糕。

一想到周厉，眼睛就受不了。

都说是tm眼睛里进沙子了，他这是把头都放到沙子里了。

上午和梵愿见过面，下午李言之拉着行李箱就和赵真走了。

梵愿知道的时候都快气炸了，就想揍一顿周厉。

当机立断去找周厉，先给他的秘书小王打了个电话，确认周厉没有去公司之后，直奔周厉的住宅。

进门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梵愿很少生气，她脾气真的很好。

肚量大，比较能容事儿。

只是他真的忍不了自己儿子干出来这种傻x事。

“为什么非要跟他分手呀，你知道我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点不好，怎么可能李言之配不上你呢？”

“别和我说，你还记挂着你高中那个男的。”

申柯凡的事，梵愿后来也是了解到了一些，她自己使了浑身解数从周厉嘴里套出来的。

“不是，妈，就我和他没有感情基础……”

“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你还需要他有多喜欢你，你才能被他感动？”

“这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的。”

“你是没看见还是不想看见？”

“你是不是要问一下自己的心。这么多年，李言之做的还不够吗，他对你的好，你看见了吗，又或者说看见了几分呢？”

“妈，我，我不知道……”

“我好像做错了一些事儿，好像坚持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其实还是很懵。”

“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嗯，叫我自己清楚。”

“儿子，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答应你爹和他在一起吗？他肯定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

“因为那是他在你面前的来自男人的尊严。”

“你爹当时死皮赖脸的追我，我才答应的，用你爹的话来说就是，‘我到哪里再去找比你更好的呀，你对我那么好，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和你结婚!’，后来我觉得你爹特别好，对我真的挺好的，我就跟他在一起了。”

“就你也知道，你妈我年轻的时候是有很多人追求的，但是我在遇到你爹之前，我哪个都没看上，因为任何一个对我都没有那么好，和你爹比起来就是差了好大一截，当时身边的人也都说啊，你爹对我的好谁都能看明白。”

“我清清楚楚的看着李言之的爱全都流到了，我儿子周厉一个人身上。”

“作为周厉的母亲，我是为他感到高兴的，有一个人这么喜欢他。”

“可我又心疼李言之。”

“你知道的，为什么心疼他。”

“不会有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让大家心疼。”

“你心疼过李言之不被看见的付出吗。”

呼——

坐上飞机了!

去欧洲的航班，预计晚上到。

非常抱歉，我还是把分手的事情告诉了你妈妈梵愿。

但是我可不是为了让她去帮我挽回你的。

我是怕她以后知道了再伤心。

飞机起飞了，看见了一个帅气的空少。

准备睡会觉，一觉醒来，我就要站在新世界的大门口前了。

希望我不会像想念家那么厉害。

也不要太想你。

怎么办？刚才瞬间觉得以后都不会去结婚了。

就算我走了，我也还喜欢你。

放手真的是我最后的风度了，就叫我在异国他乡，还一直惦念着你吧。

和周厉在一起的纪念日，搁笔表念。

-9.1

——李言之的六封信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