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备注的时候，周厉心一惊。

来电——申柯凡。

是……他初中的同班同学，高中的同学。

也是他这么多年没敢说的青春爱恋。

当年和周厉一起打球的，就是申柯凡。

也是李言之第一次遇上周厉时他身边的那个男的。

早了之前周厉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申柯凡，若是硬要说因为什么方面是说不出来的。

颜值不是那种顶级的，跟李言之比是比不过的，李言之长得是真好看。性格也没温和到哪去。

但是总在一起啊。

情窦初开给了一个男生，周厉是没有想到的。

试探了好久，才勉勉强强确认了。

为此还多了申柯凡一个多星期。

可那个时候，谁能说得清喜欢还是不喜欢，概念太模糊。

周厉还愣了，有六年了啊。

他们有六年没再见过面了，申柯凡大学去了国外。

大家念书的时候以学业为主，工作了之后更是苦于生活奔波。

平常节假日寒暄，有时也会互通电话询问一下，除此之外，他们再没直接的联络了。

所以，这一下，周厉是懵的。

手指在屏幕上胡乱划拉，像是不听使唤一样，还差点给对方挂了。

“喂，在吗。”

“在的。”

申柯凡的声音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比学生时代的显得更成熟了，却还是叫周厉熟悉。

他们上次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过年的时候吧，都快一年没打过电话了。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申柯凡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很清楚的能被周厉听到。

“刚才没听到手机响，在兜里。”

“我当然相信你不是不想接我电话。”

“嗯，怎么了？”

“我现在在国内。”

“嗯？”

“我在方舟科技楼下。”

周厉五分钟前绝对想不到现在他会和申柯凡一起坐在他们一层的小餐厅里。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可能不会选择接电话。

太尴尬了。

和申柯凡坐在这里，周厉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根本都不知道要干点什么好。

周厉： “最近怎么样？”

申柯凡： “一切照旧。你呢？”

周厉：“刚签完一个单子回来。”

申柯凡：“那我岂不是打扰到了你的休息？！”

周厉：“还好，已经习惯了。”

申柯凡：“我就有点受不了国内的快节奏，澳洲那种不急不缓的，刚好适合我。”

周厉：“有机会想去新西兰玩。”

申柯凡：“好啊，你来的话我会好好招待的。”

“这次回来，待多久。”

“不多久，过几天就走。”

周厉感觉到申柯凡有什么话没说，他眼神又在乱瞄。

“是因为...”什么要回来呢？

周厉话都没说完，申柯凡就接上了，好像是知道周厉一定会问他一样。

确实，好几年没回国的，今天就突然回来了。

“受人之托。我的朋友因为他的朋友的一点事情，要我回来帮忙解决一下，美其名曰：‘解铃还须系铃人’，够扯得对吧？”

说着说着，申柯凡也露出了无奈的笑。

“开门见山地讲，我是为李言之的事情而来的。”

“你认识...”

周厉的话又没有说完，就被申柯凡再一次打断。

“那不是咱俩的高中同学吗，你的男朋友，不对，是前男友了。”

申柯凡有可以把“前”字咬重，像是在提醒周厉。

“我回国来就是为了他的事情。我的大学同学，李言之的好朋友，知道了你和李言之分手这件事情之后非要我回来给你掰扯清楚，可咱俩有啥好掰扯的，但我还是被迫坐上了飞机赶着回来了。”

“可咱俩除了兄弟还有啥之外的，他说你‘一直都还牵挂我，若有若无的情谊’，搞得我像是个小三一样。”

申柯凡有点烦，胡乱抓了一把头发。

周厉一脸错愕，李言之和申柯凡是见过几次面，但没有到朋友的程度吧，而且李言之好像是不知道周厉对申柯凡的心思的，所以又怎么可能......

“而且我上飞机前才知道你和李言之分手了......”

“——为什么会知道我和李言之在一起过！”

周厉很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只有他身边的那些人才知道。

他也根本没有和申柯凡说过。

因为周厉确实想过，如果有一天申柯凡回来了，他并不能保证和李言之的关系还能保持下去。

申柯凡那一下有被吓到。

“就...因为他喜欢你啊，多明显，为了你还专门去念了和你同一所的大学，就算他没有想那些狂热的女孩子们一样总黏着着你，但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啊。眼神藏不住深情。”

周厉总感觉不到李言之看着他的时候眼里的炙热和旁若无人。

那么多人里就是可以一眼先看见他。

李言之所有的情谊用一个眼神就可以说清楚，只是周厉从来没懂过。

“所以顺其自然的话，你肯定会和他在一起的啊。”

李言之的话，喜欢一个人就可温柔了，没有人能拒绝李言之的温柔。

申柯凡也是知道的。

申柯凡朝周厉笑了笑。

“Everything will like you ......”

申柯凡的手机响了。

他急忙拿出来接上，并向周厉点头表示抱歉，他现在要接个电话。

“...好的，我大概明天吧，就回去了，你在家里好好的啊...宝宝呢，好，睡着了的就是乖宝宝...”

挂断。

“哈哈，我媳妇，想我了给我打个电话。”

“你，结婚了？”

“我孩子都一岁多了，一小女孩。你看，可爱吧。”

申柯凡把他的手机伸过来，他的屏保是他的媳妇和孩子，是出去野餐了吧，母女俩逆着光笑的那么开心。

“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大四才在一起的，毕业之后很快结婚。我爱她她爱我。这和我想的生活是没什么大出入的。”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我好像有感觉到你对我的想法。所以我也才要出国的。”

“毕竟咱俩不就是兄弟吗，哪里来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不能有。”

“——对吧？”

申柯凡不能任由周厉的感情泛滥。

好吧他也确实看不得那时候的周厉眼里只有他申柯凡一个人，他又不喜欢周厉，给不了周厉想要的任何。

反倒是李言之对周厉所有的好，他都看不见，像是被迷住了眼睛一样，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

申柯凡有事情先走了，周厉久久不能平静。

摊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狗屁的白月光。

白月光早就散了，到最后……

只有太阳一直留着罢了。

其实也就是借了太阳的光。

今天开始收拾东西了，大概明天，还是后天吧，就要走了。

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都好。

没有你就好。

我走了你一定要高兴快乐啊，我都走了你要是还不高兴就不行啊了。

你快乐比我快乐还要让我感到快乐。

赵真说我爱的太卑微了，希望我不要再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就是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起。

好吧，以后那就要顺其自然了。

赵真问我记恨你吗。

我说不，不能，不会。

我只是能放下你，仅此而已。

忘了你或者恨你，我都做不到。

你是我这么多年，仅剩下的回忆了。

或好或坏，我都收下了，载着它往前走。

——李言之的第五封信

第五章